最后一间屋中放着些晦涩难懂的古卷,少有人来此。
只有李公子常来抄书,他在窗前的案上垂首提笔,眉目温润清雅,引得花中蝴蝶都往这儿飞。
浇花的宫女忍不住多看了几眼,却差点撞到一人身上。她慌忙跪下:“陛下!”
皇上冷哼一声,居然未曾为难她,。
窗户被猛力关上,李抒澜抬起波澜不惊的双眼:“陛下小心些,这木头年岁久了,不经折腾。”
皇上压抑住心中怒火,冷声道:“跪下。”
李抒澜坦然起身跪在他面前,一国之君的威严被他视若无物,连点假装的尊敬和畏惧都懒得给。
皇上看着他,这个性情温和的文弱书生看上去像根随手就能折断的玉簪,可他舍不得,他只能压着火气,问:“抒澜,你与敛儿,到底……如何?”
李抒澜坦坦荡荡地回答:“我待敛王殿下之心,与待陛下同样。”
“你!”皇上掐着他的脖子把他拎起来,如果〖】..狠狠按在他书架上,“你莫要以为朕舍不得强迫你,就这样挑衅朕!”
李抒澜仰着头,长长的睫毛因窒息而颤抖,可他说出的话又温顺又嘲讽:“您是君,是主,陛下想要什幺,难道还需别人同意不成?”
皇上心中那一把怒火,把自己的心口烧了个干干净净,只剩下空落落一片灰烬。他颓然松手,恨恨地瞪了李抒澜一眼:“你若是喜欢抄书,就在这里慢慢抄吧!”
李抒澜恭送皇上。窗户仍紧紧关着,花园里的侍女焦急地往这边看过来,纤瘦的影子在窗纸上晃来晃去。
他轻轻笑了一下,对着镜子看了一眼自己脖子上青紫的指痕,整理好衣领绕进了最深处的书架前,按着书架上的木板上下晃动了几下。沉重的书架缓缓挪开一道仅供一人通过的缝隙,李抒澜走进去。
数尺长的地道外竟是别有一番洞天,背阴处草叶木还带着露水,弄湿了他素白的衣摆。穿过花木精心修剪过的园子,走过挂着水晶帘的朱红色长廊,长廊尽头的水亭挂着层层薄纱,纱帘外一个皮肤黝黑的男人像亭中人躬身行礼。
李抒澜来到亭外,静静地站着。
亭中人的声音是个年轻男人,他笑着说:“抒澜,乌列说皇上杀了他们的天神,你觉得呢?”
李抒澜扭头看向那个身材壮硕五官锋利的男人,温润如画的眸子深处泛起一点诡丽的金色,他轻声说:“不,天神才刚刚苏醒。”
皇上对李抒澜下不了狠手,回去砸了自己的书房。
负责审讯的侍卫捧着厚厚一摞供词,跪在门外瑟瑟发抖。皇上眼皮都不抬地吼:“有结果了就滚进来!”
那些野人大多不通人语,连比带画才勉强说出点东西。他们本在西南深山中,数年前经神明指点才迁徙到长夜山。神明的使者留给他们一本书,上面写着要找一个背上纹有骨齿花的人,由部落所有人轮番与之交媾,神明便会诞生。
皇上可不觉得那个又丑又蠢的怪物会是什幺神。倒是骨齿花引起了他的注意,许敛后背上……有那个东西?
许敛浑身包着布条,正难受地要把脖子附近的那些揪下来。
皇上大步流星地闯进来,眼神阴晴不定地看着他。
许敛被他看得发毛,忍不住瑟缩了一下,眼睛瞪着皇上,声音又沙又软:“你别想再来。”
皇上狠狠吸了一口气,他极力温柔地调整了一下表情,坐在许敛床沿,问:“敛儿,我把害你的人都抓起来了,你想怎幺处理他们?”
许敛闻言先是一怔,紧接着眸中便是痛苦至极的神情,他低下头,轻声说:“我最恨的就是你,是你不要我了。”
皇上心口因愧疚而一阵一阵刺痛,无措地把手搭在被子上:“敛儿,我要查清楚。”
“查清楚什幺?”许敛拔高了声音,盈满泪水的眼中满是恨意,“查清楚我被多少个人上过?上过多少次?玩了什幺花样用了什幺姿势吗!你不用查,我全都告诉你。”他剧烈地喘息着,“他们所有人都上过我,把我的手捆起来吊在架子上,他们围着我,一个一个来,有时候是两个。不管我怎幺求饶都没用,从天黑到天亮,我屁股里永远塞着东西。后来我怀孕了,我怀孕了你知道吗!我本来是想给你生个孩子,可我却被那群野人lún_jiān到怀孕了……”
许敛痛苦地捂住肚子,眼泪一串串落到金丝绣花的被褥上。
皇上听不下去了,他紧紧把许敛搂在怀里:“敛儿,别说了,都过去了。”
“没过去,一切都没过去!”许敛仰头对他露出一个可怖的笑容,“我怀孕了,大着肚子,可那些事情还没有结束,那些强暴没有结束。我生下一只怪物,吓昏了过去,可我刚醒来,他们的酋长又操了我。皇兄,那种感觉难受极了,可我不能反抗。如果我说我不愿意,他就把我绑在空地上让别人lún_jiān我。被一个人上总比被很多人上好一些,对不对?”
皇上抱着他的手用了太大力气,指节都泛白,许敛想自己腰上一定又多了几道青紫。
“敛儿,没人敢再碰你了,”皇上轻吻着他的耳垂,“你是朕一个人的,朕再也不会把你送出,再也不会,你是朕一个人的。”
许敛哽咽着控诉:“是你不要我的,是你先不要我的!”
皇上低下头,看到了许敛背后的纹身,墨绿色的枝叶狰狞盘踞在白皙的肌肤上,暗红的花朵中伸出两颗尖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