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此时他还在桃花堡与花满楼纠结,今年便换了万梅山庄。
桃花灼灼,梅花孤高,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
“手。”
西门吹雪忽然道。
“方才不是把脉了?”
金狐狸下意识递上手腕,三分不解七分迷茫:“怎么?”
“……”
西门吹雪在宫时懵懂的目光中沉默半晌,言简意赅:“可赏梅一个时辰。”
“真的?”
金狐狸猛地抓住前者骨节分明的手掌,吧唧在手心印上一吻。
他欢欣而雀跃,掀开被子便要起身:“那我们走!”
“先喝药。”
剑神短短三个字瞬间令兴奋的金狐狸安静如鸡。
后者凤目圆睁,用自己最可怜最无辜最清澈的目光凝视西门吹雪:“打个商量…….小爷回来再喝?”
“不可,现在。”
宫时第一次如此怀念宋问草——铁鞋大盗的医术虽不一定与西门吹雪持平,但好在他开出的药不会如此腥臭苦涩——纨绔生无可恋的哼哼着:“那小爷的药在哪里?”
——西门吹雪手中只有乌鞘长剑,可没半分药的影子。
“庄主。”
金狐狸发音方落,紧闭的房门外传来女子婉转柔和的话语:“宫公子的药好了。”
宫时:“……”
西门吹雪:“进来。”
低眉順目的侍婢方一进门,便听金狐狸道:“小姐姐,你再晚哪怕十息来,小爷就不用现在喝了。”
女子沉默着将托盘递到西门吹雪面前,待后者拿起药碗,又对宫时微微福身,而后安静的退了下去。
西门吹雪:“起来。”
金狐狸面露惊恐,他只是闻着那阵阵苦味便觉得胃中酸水不断:“太烫了。”
西门吹雪:“起来。”
宫时一把搂住剑神窄腰:“吹雪~”
西门吹雪:“……起来,喝药。”
金狐狸不情不愿磨磨蹭蹭的坐起,他柔弱无骨一般斜倚在西门吹雪身上,弄的后者衣衫褶皱愈发多了。
他接过药碗,面上三分悲痛七分壮烈,仿佛那不是一碗补药而是一碗□□:“今日你怎么回来的这样早?比平日早了半株香。”
宫时将药汁抵在唇边,纤细修长的脖颈微微后仰,一次性将药喝的一**二净。
“白云城主叶孤城来信。”
西门吹雪缓缓道:“约我决战。”
“——咳咳咳!!!”
金狐狸闻言忽然扑向床边咳的惊天动地,他如此用力,用力到几乎将肺咳出来,又或第二次崩裂伤口。
“为,为何他会忽然——不,原因并不重要,小爷也无需知道。”
纨绔长发披散,他一只手紧握塌沿的指骨青白,仿若透皮而出,另一只手徐徐抹去唇边棕色:“没想到……你二人……”
他轻轻叹气,看向西门吹雪的凤目中尽是了然:“吹雪你答应了对吗?定在什么时候?在哪里?”
“八月,紫金山。”
“小爷以前就觉得吹雪你与叶城主终有一日会对上。”
长发徐徐拂到耳后,金狐狸再次靠上西门吹雪肩头:“小爷之前提过吹雪你与一人感觉很像,说的便是他了——但现在细细想来,你们其实并不像——叶城主……他的成名剑招天外飞仙很有意思。”
“你见过他。”
“白云城与小爷家中算……世交。”
——或者说世仇更合适前朝与今朝皇裔。
金狐狸避重就轻道:“还有半年之久,吹雪可要闭关?”
“一月后。”
西门吹雪忽然抬手按住纨绔棉被下无意识蜷缩的五指。
“......小爷其实很想阻止你去。”
金狐狸垂眸,反握后十指相扣:“你们二人皆是出剑必见血,此次决斗断非点到为止,死斗其实更恰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