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金狐狸身体在细细的颤抖，长睫在眼脸上打下些许阴影，他没有说话，更没有回答是否愿意。

只一掌按在西门吹雪胸口，还肆意的蹭了又蹭。

西门吹雪：“.......”

“你果然没有生气，要是别人这样做，恐怕吹雪你已把他扔了出去。”

金狐狸在男人胸口蹭去所有粘腻的血渍，他后退几步走到一旁的桌子旁——桌子上面摆着一盆水，与两壶酒——他在盆子里静了手，洗去了所有血迹：“你不问小爷今夜为何会一次又一次的发生逼宫，小爷又为何亲自杀了皇帝？”

这年头，一不小心就下毒 最新更新00

“与我无关。”

金狐狸闻言轻笑，只是不知为何笑容里带着些许忧愁，再不复万梅山庄初见时的轻佻与得意，反而显得心事重重。

盆子已连着其中染红的水被放在一旁，他坐在椅子上，裙摆下长腿交叠，修剪得当的指尖有一下没一下的敲击着两瓶酒其中一瓶：“如小爷所料，吹雪你根本不是陆小凤那喜欢多管闲事的性子。”

“小爷会剑术，素环可以做鞭子，方才小爷也掏出了皇帝的心脏。如果现在有人跟你讲是小爷一人屠杀了峨嵋派，吹雪你可会信？”

这听起来像是一个试探，或者说金狐狸在害怕自己头上的罪名没有洗清，又或者他现在虽然爱慕但已经不敢信任西门吹雪，所以才这般小心翼翼。

“小爷的素环掉在皇帝——现在是先帝寝殿里——没有拿回来，如果吹雪你要杀小爷，小爷即使还手也没有胜算。”

白玉精雕细琢而成一般好看的下颏微抬，宫时脖颈的线条优美细长，他合目等待的样子犹如一只放弃希望引颈受戮的鹤，带着华美与凄艳。

西门吹雪目光沉暗，他不由走上前去，手指摸过金狐狸发鬓：“对不起。”

他认识的金狐狸那般爱笑，却因为他的缘故一次又一次露出这样悲伤的表情。

本是他的错，承受痛苦的却是对方，这并不公平。

西门吹雪现在只想带着金狐狸远远离开皇宫，回万梅山庄。

然后他会娶他，毕竟他们已经错过太久。

金狐狸等了半晌却没有等来冰冷的兵器，而是对方略带薄茧的手掌轻抚过自己脸庞。

他骤然睁开眼睛，精致的丹凤眸子里满满的映着白衣男子：“你不杀小爷，这是相信小爷的意思吗？”

“是我之错。”

当日西门吹雪之所以出手，一是因为玉罗刹的来信，二是因为柳儿的证词，三是因为他见金狐狸暴起袭向柳儿，以为他被人识破要杀人灭口。

可西门吹雪到底没能真的下手杀了金狐狸，所以他一向出鞘必杀人的剑落了空，只刺中后者腰侧，而非心脏。

他没想到柳儿是被孙秀青逼迫做了假证，所以也算不得轻信。

但西门吹雪没有解释的想法。

错了就是错了。

“……你方才说要娶小爷。”

金狐狸身体前倾，抬臂抱住西门吹雪窄腰，与后者四目相对：“小爷之前是皇后，现在是太后，你可知晓？”

这一句话暗示了很多。

西门吹雪在亦看向金狐狸。

他的目光很冷，就像他这个人一样，但现在那冰冷的目光却几不可见的含着一丝温柔，就像隆冬过后初春里融化的第一滴水自草尖滑落，濡**即将回春的大地。

金狐狸凝视着男人，他似乎读懂了后者的目光，所以他唇角笑意愈来愈大，最终展颜欢笑，就连话语也变的欢喜。

他承诺道：“即如此，待师弟登基，太后就会‘薨逝’，小爷与你回去。”

“但在那之前。”

金狐狸松开西门吹雪，腰肢扭向一侧，拿过那两瓶酒，又拿起两个杯子：“小爷还要确认一件事。”

他慢条斯理不慌不忙的在两个酒杯里到满醇香清冽的美酒——分别来自两个不同的酒壶——而后托在手上：“这两壶酒一瓶只是小爷前几日去春华楼闲来无事时买的女儿红，里面放了最烈的情药，一瓶则是宫中贡酒，里面放了见效最快的□□。现在小爷问吹雪你一个问题，再根据你的答案喝下其中一杯。”

“……”

西门吹雪眉宇微动，他忽然觉得宫时问出的问题定然不会是什么好事。

金狐狸捏着那两只酒杯，一字一句道：“你可在意先帝碰过小爷？”

“不在意。“

男人声线清冷，没有半分犹疑。

金狐狸听见答案的下一瞬左手一扬，飞起的小杯中酒珠颗颗倾洒在空中，连出完美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