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在追忆什么。他停下笔问:“为什么这样看着我?”
“……”对方并不正面回答,将装在眼里面的复杂情感收好,视线转向他带着的戒指,盯着那一抹凝冻的黄翡翠半晌才忽然说:“今天巡逻发生了一件事情,你想听吗?”
话题转得无比生硬。可是萧凉一从来善解人意,含蓄地点点头:“你说。”
“这件事还没有确定,是下午路过钟楼的时候听钟塔老人说的,他说距教会向西三百公里有一个小城镇,他的侄子就住在这个镇子里,靠理发为生。一个月前他的侄子来拜访他,跟老人说了一件奇怪的事情,大概内容是最近生意很萧条,以前经常定时来店里理发的老主顾都忽然不来了,他打听过后才知道,这些不来的老主顾全部都消失了,而且据这些主顾的家人说,他们都是半夜忽然出门,收拾得整整齐齐的,像是要跟谁赴约一样。”
既然是打扮过了,想必就是为了去见谁或者要去比较重要的场合,但是去了没有再回来这一点的确比较奇怪。萧凉一问:“如果是人口失踪的话,的确归你们骑士团负责,这件事过了多久?如果很严重的话,你怎么会今天才知道?”
“守塔人说,他的侄子一个月前就提交了调查申请,但是教会一直没有回复,而就在上个星期,他的侄子就终止了和他的通信,老头很担心,但是因为年纪大了还有工作,不能直接去那个镇子,今天正好碰见我巡逻,于是就抱怨了一番。”
“最奇怪的是,我回来以后去查了申请,发现此事被划分在正在处理那一边,已经有教会人员去了这个镇子调查,问题是……”
萧凉一接过话:“按照你的性格,肯定会找这个接手人询问一番,看来这个问题是出在了调查人员身上。”
阿瑞斯点点头,“一个月前去了两名骑士团的人,但是两个人都没有回来。一个星期前又去了两名圣教徒,两名圣教徒也没有回来。”
萧凉一问:“这四个人一封回信也没有吗?”
阿瑞斯摇摇头。
所以这个小镇是吃人吗?去了都回不来。
莫名其妙想到上个世界的年镇同样发生了小孩走失的事情,萧凉一觉得这又是一个在向他招手的支线剧情,并且觉得可以利用一下。
从猜测吸血鬼贵族和圣教徒可能有秘密的交易时,他就在想这可能是唯一能让陆相生获得重生胜利的机会。
毕竟真正的阿瑞斯前世很惨,出生就父母被双杀,勤勤恳恳当了骑士团都督以后又被教会视为会威胁其权益的存在,并使计诬陷他,将他逐出了教会。觉醒了吸血鬼血统以后想要率领低等的吸血鬼崛起却又被老贵族放弃,最终被圣教徒剿灭,连渣渣都不剩。
没有得到应有的一切就算了,连手刃杀害双亲的贵族都没有做到,所以陆相生替他重活一世,应该怎么判定重生成功其实是个大问题。
假如设立两个最简单的条件,一是报仇雪恨,二是成为这个世界的统治者。前一个还好说,后一个以什么名义颠覆现有的权利网?
忽然打出旗帜说要反教会?在如今这个人人对教会怀有崇拜尊敬的情况下,这么做无疑会被当做邪魔,众人怕是会恨不得群起而灭之。
但是如果教会不像人们想象的那样干净呢?如果它真的勾结贵族定期将人类作为吸血鬼的食物这件事情暴露呢?
大恩之下是大恨,得知真相的人类会激发出更加仇恨的火焰,教会将会变成空中高阁,失去最广泛的支持,注定有一天会因为根基不稳而坍塌。
只是这个想法虽然好,但是却没有证据。不说贵族与圣教徒合作愉快,每次进行捕杀的人类群体都是团灭,连一个活口也没有,而就算有活口,也变成了吸血鬼,这些低等的吸血鬼也是不知情的,就算日后之情了,吸血鬼说出来的话,有人信吗?
想要将教会光鲜的皮撕开,人类不行,骑士团不行,只能让教会的小伙伴来帮忙。只要让贵族与圣教徒的关系破裂,使贵族们出于某种原因与教会反目,这样就会狗咬狗,阿瑞斯才有机会拨开两股势力崭露头角。
至于怎么挑拨,最简单的方法就是使劲往贵族头上泼脏水,使他们每次与教会约好的团体进食都被打断,这样总会让这群疑心的家伙怀疑是不是交易中出现了内鬼,到时候再略施一技,让他们将怀疑的目光放到教会身上就行。
等两败俱伤,阿瑞斯再率领人类与低等的吸血鬼一起揭竿而起,将原本呼风唤雨的两股势力打个落花流水,新势力的统治时代就会来临。
萧凉一想了老半天的计划被这个忽如其来的支线剧情给激活了,如果不是说了就会让陆相生oo,他恨不得抱着对方的脸亲上两口。
阿瑞斯看他亮晶晶的眼睛,以为他对案子有兴趣,就说:“明天我亲自去调查,你要去吗?”
“去去去!你赶紧洗完澡早点睡,我们明天早点走!”
萧凉一说完就亲自动手去帮他解团服的纽扣,从最下面一颗解到最上面一颗,最后一颗深色的金属扣子正好卡在喉结下方,当他冰凉的手指划过那一片敏、感地带时,阿瑞斯瞬间抓住了他的手。
他茫然抬头,男人坐在床边比他高出一截,由下往上看只是一片沉沉的视线压来,里面掩藏了一些被激起生、理反应后努力压抑的兴、奋。
阿瑞斯哑着嗓子说:“……今天早上是你帮我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