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这么突然?”
“好像说是陛下忧心太子的病情,好几日食不知味,夜里也睡得不安稳,忽然觉得胸口疼痛难忍,倒在床上喘气,齐还天还在路上时,便去了。现在宫里忙得不可开交,都在筹备陛下的葬礼与太子的登基大典,太子本身就病着,陛下殡天的信一传出来,说是他也一度昏厥。”
柳中捷的眼里有眼泪,他感觉出来了,但那一定是喜悦的。
“我等了这么些年,这一天,终于被我盼到了······”
“臣弟恭请王兄即刻出师,早日登基继承大统!”柳振直也一脸兴奋。
柳中捷握紧了拳头,看着那些火把。“恭请王爷即刻出师,早日登基继承大统!”军士们的呼喊声一声赛过一声。
“王爷,现在是最好的时机,陛下刚走,太子体弱,这世上没有人再能与王爷争了,临运大乱,还请王爷早做决断!”熊英又跪上前了一些,表明了自己的决心。“我的部下们,都愿意誓死追随王爷!大豫需要王爷这样的明君,而不是太子那样懦弱的君主!”
柳中捷的拳头越握越紧,原来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是兴奋夹杂着一丝恐惧的。
他挥了挥手,示意那些呼喊着口号的将士们停下来。“好,即刻出发!我柳中捷答应你们,在这一战中有功者,封公授爵!”
这一下,将士们的热情高涨到了极致,全部呼喊着:“愿为王爷拼尽全力,愿为王爷死而后已!”
潘星霓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伴溪。伴溪已经坐在窗子前发愣了许久了。也不哭,也不闹,就那样呆呆地坐着。
“殿下,要是心里难过,就哭出来吧。”
伴溪知道这是演戏,可是心里就是说不出的难受,难受得哭也哭不出来一般。最苦的是,还不能和潘星霓说。
“殿下还是收拾收拾,准备陛下的葬礼和即将到来的登基大典吧。”潘星霓也觉得,坐在身前的这个人突然一下变得如此疏远而陌生。她终于要从太子,变成一国之君了。
她只觉得有好些话想和她说,又再也说不出口。她们之间明明很近,又远如天涯,恍如隔世。
“我会一直陪着你。”潘星霓轻声说。
伴溪红了眼,她点点头,“星霓,你去休息吧,天亮了后,还有用得上你的地方。让我一个人静静地坐一下,好不好?”
潘星霓却倔强地摇头,“我就在你身边歇着,我一刻也放心不下你。”
伴溪笑了笑,“怕我怎么了?怕我又病倒了么?”
“怕一觉醒来,我们就再不是从前的我们。”潘星霓也红了眼。
伴溪心里实在难受,只好说,“那你就在这里睡吧,我就在你边上,天亮了我们就一起面对。这样,我就不是突然第二天的我了,我一直都是今天的我的延续,你应该不会觉得陌生害怕了吧。”
潘星霓笑笑,也没说话,这一晚上真的太累了,像是发生了太多事,她真的有些困倦了。
“那我能睡在你的床上吗?”
伴溪轻轻一笑,“你不是已经睡过我的床了么?”
潘星霓不知说什么好,索性不理她,轻轻地躺了上去。
她一定不知道,伴溪在她睡着的时候,看了她好久。
无论以后是什么样子,伴溪都知道,自己生命中重要的人,离她都越来越远了。
议事殿上,群臣早已哭作一团。伴溪一晚上没有合眼,看上去就更加虚弱了。
“还望太子殿下主持大局,早日登基!”
“望太子殿下主持大局,早日登基!”又有几个大臣跟着跪下。
伴溪一身素白,坐在龙椅之上。她曾经无数次憧憬,自己真的坐在这里,是一种什么感觉,直到今天坐了上去,才感觉似乎离大臣们都很远,自己才是渺小的那个。
哦,父皇原来在这个地方,守了这么些年。他刚登基时,好像比自己现在大不了几岁,不知道他那时候又是什么感觉?
照顾父皇的事,伴溪交给了小耗子。谁她都无法放心了。
“咳······咳咳······”伴溪咳嗽了几声。
“殿下,国不可一日无君,还望殿下节哀顺变,早日振作起来!”大臣们虽然伤心,这点理智倒还是有。
“知道了,登基仪式和父皇的葬礼,就交给礼部主要负责办理吧。只是,如今天气尚冷,我想多陪陪父皇,让父皇在宫里停三天再送去皇陵吧,父皇走得实在是突然,让我有些······”伴溪一副伤感的模样。
大臣们面面相觑,无不感念太子殿下的仁孝之心。
“那便依太子殿下的,太子殿下一定要保重身体啊。”
“父皇殡天的事,你们可都告诉了几个亲王?他们都应该能回来悼念吧?”
“殿下······王爷们都可以,只是······先帝下旨,敬南王终生不得踏入临运城。”
“如果我猜得不错,王叔已经动身了吧?”
“臣等要奏的就是这件事,敬南王以送先帝最后一程为由,带着一队人马,还有世子郡主等,都已经出发了。他们说是哪怕不进临运,远远过来送一程也好。但臣等认为,此刻先帝刚刚殡天,临运城薄弱,还望太子殿下一切小心,不得不防。”
伴溪摇摇头,“既然王叔话已至此,就算有什么反心,也终归是名不正言不顺不得民心,我会增强兵力防守,但我也希望王叔能进来送送父皇。他们是一母同胞,亲上加亲的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