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昭哈哈大笑,扯动伤口,流出更多鲜血,也不在意。他只是上前来,轻轻抱住裴尚,叹气道:“你说得对,我们的运气实在不太好。”
他说着,便飞身而去,便再无踪迹。裴尚看着地上的血迹,顿时纵声大哭起来,犹如一个六七岁的孩子,跪在床边哭得不能自己。外面元宵灯会,醉梦楼又有丝竹管弦之声不绝,竟是彻底掩盖住他的哭声。
云昭看了一眼季澜和萧谅,说道:“你们不必这样看我,当时我受伤未走,躲在屋檐之上,等他眼泪哭干,我的血也快流完,这才离开。”
萧谅不知如何安慰,反道:“后来呢?你就去南疆找我?那么这次你回来的路上是不是与裴公子重逢了?你们和好了?”
云昭说道:“这又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改日再说吧,你们今天都累了。季澜你不如先回太师府,毕竟你祖父病重,不可身边无人。”
季澜点头道:“好,那我先回去了。”
萧谅看着他走出,便拉着云昭说道:“表哥,不知为何,我总觉得鲸波好像在冷落我。他是不是因为父皇对太师做的事,迁怒我?”
云昭说道:“你不要乱想,迁怒这种孩子气的事,他不至于如此。”
萧谅说道:“不,只怕他就是在生气。只不知他到底是气什么,又是生谁的气。”
云昭说道:“他在生自己的气。”
萧谅听说,忽然抬脚便跑,追出府门,却见季澜刚刚跨上马背,便说道:“你是你,我是我,父皇是父皇,太师是太师。大鲸鱼,你到底明白不明白?”
季澜听了一愣,随即会意,说道:“鱼在海中,凤在空中,终究是逃不脱天地这张大网。小凤凰,你好好歇着吧,有什么话以后再说。”
言毕,他便绝尘而去,只留萧谅一人立在府门口发呆。
作者有话要说:
努力写完这篇文
第96章 第 96 章
季朗风躺在病床上,听闻家人回报说萧奕无碍,淑妃被劫,顿时忧心不已。他想要挣扎着起身,却是只能勉强坐起,刚要唤仆人进来,却不见一点声息。
脚步声从门口传来,他循声看去,但见一个戴着斗笠之人怀里抱着淑妃正往屋里走。
他顿时滚下床来,说道:“你、你是谁?想对淑妃娘娘做什么!”
那人摘了斗笠,露出一张极为熟悉的脸,倒是让他诧异起来。这个人,怎么会呢,他不应该已经中毒了吗?
察天将怀里的季淑妃安放在椅子上,又上前扶起季朗风,坐回床上去。
季朗风看淑妃清醒着,却不能说话,便问道:“察天,你想做什么?当年少康救你一命,累得他们惨死。如今你掠走淑妃,难道当真要害我季家满门皆灭才肯干休?”
察天笑道:“不,岳父大人,你错了,我是带玉珍来拜堂成亲的。”
季朗风说:“你、你!”他还想再说,却被察天点了哑穴,只能继续默默无语。
察天不答,只从怀里掏出一块红色的锦帕盖在淑妃的头上,又扶着她一起跪在地上,向季朗风拜了三拜。季朗风想要骂,又骂不出声,只能干瞪眼受此大礼。
察天温柔的扶起淑妃,坐在一边的椅子上,又温柔的揭开锦帕。淑妃口不能言,只是泪流不止的看着他。
察天拿锦帕轻轻为她擦泪,说道:“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玉珍你如此定是喜极而泣。你怎么还是和从前一样爱哭,这可怎么好呢!”
他自言自语的说了一阵子,便倒了两杯酒,一杯喂给淑妃,一杯握住淑妃的手来喂自己。
淑妃没有反抗,任由泪水落入杯中,只是饮尽了这杯酒。
察天见状,哈哈大笑起来:“怎么哭得越发厉害?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若生了孩子,还老是哭,这可如何是好?”
察天将酒一饮而尽,便从椅子上跌落下来,酒杯也摔碎在地。他忽然口吐鲜血,却是挣扎着爬起,把身子靠在淑妃的腿边,依偎着她。
他很是勉强的说道:“我知道,是你下的毒,那时候我就想,是你要我死,那我便死吧。可是前几天我忽然清醒过来,便有几分不甘心。当年你父亲只因我是洱海之人,便将你我生生拆散。你明明可以跟我走的,却说若一走了之,你们季家满门定不得皇族轻饶。你看你不走吧,你那个哥哥不也还是死了吗?就算不是因为救我,他如此英雄,炎启帝难道就会容得下他吗?”
季淑妃不能说话,只是哀切的看着他,脸上神情凄楚,并不都是责怪。
他咳嗽数声,又抬起头来,痴痴看着淑妃,说道:“你的眼泪怎么就和天上的雨一样不停歇?是在恨我掠走你?放心吧,过会儿我死了,他们自然会来救你。我这样做是不是给你捅了很大篓子,可我真没其他办法。我服的药,只能让我清醒三天,若是三天一过,我又要变成街头的疯老头子。与其如此,不若寻得这个机会与你拜堂成亲。”
他说着又吐出一大口鲜血,却毫不在意,只见门口站着季澜,便笑了起来。他说道:“小鲸鱼,我的好徒儿,你师父快死了,就求你最后一件事,让我和你姑姑最后说几句话吧。”
季澜默默关上了门,只是守在外边,不敢再进。他心中明白,师父绝对不会伤害祖父和淑妃。
察天继续说道:“这药虽好,却是不能饮酒,否则会当场毒发。我想来想去,要和你成亲,如何能不喝交杯酒,你说是不是,娘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