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用了最后一丝力气解开了季淑妃的穴道,便瘫倒在地。
季淑妃勉力将他抱起,说道:“察天,察天!是我不好,是我害死你!”
察天用尽最后的力气说道:“还以为你要骂我怪我,没想到此时此刻还能为我流泪,也算值得了。玉珍,下辈子与我投胎到一个地方去吧,别再有那国仇家恨的事儿。我们可以养好多娃娃,你呢,想怎么欺负我都行。”
季淑妃强忍住心中悲恸,说道:“好,我们下辈子再见。”
察天看着她笑了笑,犹如那年与她初见时,狡黠机灵的笑容,再一次消逝无踪。
季澜听得里面季淑妃极力克制的哭声,不由得落下泪来,他从小拜在察天门下,常常见他对着自己发呆。那时候他最不懂的是,师父明明没有见过姑姑,怎么总爱说他长得像姑姑。
季泽回到府中的时候,便已经知道消息,察天的尸体被枭首示众,而季府则被封得水泄不通。季淑妃早已送回宫去,只余下他们兄弟二人照顾季朗风。
当天夜里,季朗风便过世了,只留下他们兄弟两个人。只可惜满朝文武无人敢去凭吊,只有萧谅执意前往,而季淑妃在宫里病重昏迷,一直不曾清醒。
萧谅到了季家,只在季朗风的灵位前行了三礼,又拈香三炷,这才告退而去。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和季澜说任何话,只是独自前来,独自离去。
他离开季家之后,便进宫请罪,跪在御书房门口一天一夜,而萧奕一直沉默不语。萧谦听闻,便赶庖黄鸸蜃牛为他求情。又过了一天,萧奕这才下旨让他们回府禁足,三个月内不得外出。
萧奕那日见到秦信,一时受惊,回到宫里便发了高热。那天晚上才有人回报,说在太师府找到劫走淑妃之人的尸体,便下令枭首示众。
季朗风一死,他倒是无心怪责季家,不过季淑妃这次被劫,可是问题不小。朝中早已有人借此事弹劾太子,若非季淑妃此时昏迷不醒,想来也只有自尽才能证明清白。
大街之上,多少人为此事议论纷纷,有一青衣人听得消息,便守在宫门口。他一连等了数日,这才见到一个熟悉的面孔,连忙走上前去。
“你、你怎么还在这里?还没离开京城?你是不要命了吗?京里那么多朝堂大臣,要是被人看到你的脸,你让陛下怎么办!”
“听说陛下遇刺,不知情况如何,还望告知。”
“只是受惊,发热之后便好些了。不过你问这些做什么?你当初可走得很果决,全无留下之意。”
“他要我走,我也只能走。”
“我也是看不懂,君心难测。陛下要你走,却有不肯留宿后宫,连前阵子朝臣上奏求情他例行选秀女的折子都摔了,说以后不会再选秀。”
“他……大约是觉得后宫麻烦吧。”
“你出了宫,胆子倒是大了不少。可快走了,别再出现。”
“多谢您,承您的情了。”
青衣人说着,递了一叠银子,却被对方推了回来,只是不收。青衣人不再多说,便告辞而去。
作者有话要说:
部分症状得到控制,尝试继续更新,今天语音码了一千字
第97章 第 97 章
萧奕下旨,令大理寺卿孟广宾详查秦信,把当日所有刺客的幕后主谋都要揪出。他显然已经看出那日的刺客并不是一人所遣派,但诀不会如此凑巧的在同时发难。
秦信在天牢中不言不语,根本不肯配合孟广宾,只是沉默到底。孟广宾事先得到萧奕的旨意,不能对他动用刑罚,如此一来,便是无可奈何,只能将他的身份详查。
萧奕翻看了几眼他呈上来的奏报,问道:“此人与沈灵姣有故?你查确实了?”
孟广宾说道:“确实如此,微臣查访过他之前在京城住宿的酒楼,几乎每一家都说他总会打听沈家旧宅,偶尔还有沈灵姣的婢女来找他。”
萧奕也不多言,只下旨选越王进宫,便独自坐在案几上发呆。
张公公见了,连忙劝道:“陛下,你今天也不去看望淑妃娘娘吗?太子令人传信,说娘娘已经醒了,只是身体极为虚弱。”
萧奕看了他一眼说道:“张乐时,你这个老奴才,是收了太子多少好处,不然怎么就有胆子和朕说这些?”
张公公吓了一跳,连忙跪下道:“老奴死罪,陛下息怒!”
萧奕摆了摆手:“好了,别又死不死的,给朕沏杯枫露茶才是正经。”
张公公起身,便走了出去,亲自泡茶。他使了个颜色,便有暗卫走了进来。
萧奕问道:“又有何事?”
那暗卫说道:“卑职昨日在宫门口撞见他了……”
萧奕抬头看了他一眼,说道:“朕不曾问他的事,你为何多此一举?”
暗卫跪下道:“卑职告退。”
萧奕踹了一下桌脚,说道:“站住!把话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