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徵皱眉瞪他。
“说真的,光明正大,我们赢得了他么?仗着他像上次被谢欢说得那样,不敢对华山下手?”乔子麟问。
梁徵眉头皱得更深,“大师兄,你我其实知道。”
他话说半截,但是乔子麟稍微思忖,便知他意,“你要说出来?”
“我想知道他怎么想。也想知道烈云,”梁徵说,“想知道烈云在找到他之后,想要做什么。”
乔子麟站起身来,“你自己问去。我不做坏人。”
“大师兄留步。”梁徵在后面说。
“讲。”
“与烈云,难道真没有分毫决胜之机吗?”梁徵问。
“否则三十一年前,合各派高手之力,怎还是那般下场?”
“师父教我太华剑法。”梁徵说,“师弟愚钝,不能全然领悟。还要请大师兄指点。”
乔子麟回头,“你忘了吗?师父也胜不过他。”
“师父之前为救五师弟的伤,多有耗费功力。若是以原本功力一战,也未可知。我原本也不知道师父有那样修为。”梁徵认真。
“阿瑗伤得不轻。他不会让阿瑗跟你一起拼命。”
“烈云不会杀我们,”梁徵说,“只要他不知道到底是谁。我知道这卑鄙……但是,别无他法。事到如今一旦说出口,反而真的恐怕他大开杀戒。”
乔子麟考虑了,然后笑:“这些,果然不是我做得的事。”
在梁徵之前,荀士祯只教过乔子麟太华剑法。在那之后越岫与水瑗都不再得其传授。荀士祯早早说过这是华山最古老与最知名的一套剑招,又说是极难学,只有乔子麟自小天才,年纪轻轻时居然学就。
“剑招什么的,师父都教过你了。”乔子麟拔剑,踏入雨中的水洼,“你学剑不差,不必过于拘泥剑招形式。来跟我过过招看。”
梁徵不多话,径直出剑向前。
并不是真正比武,只拼招式不使内力,梁徵正好不用特别去节制来自烈云的功夫,而仅仅五招之后,便被乔子麟所挡,虎口亦被其所震,长剑脱手。
“再来。”乔子麟说,不使他长剑落地,挑回给他。
“你太快。”梁徵接剑,“快过师父。”
“师父有说不能快么?再说了,就算他说不能,他又能管住我怎么用?”乔子麟笑道,一剑已出。
院内雨声中夹杂起兵刃相交之声,凌微烦乱地停了手上针绣,推窗一看,见是梁徵同他师兄,看之心烦,就啪地重关了窗户。但再要提针,忽然想不起刚才想绣个什么样。
心中无奈,越发觉得闷怀,她也就放了针线,注目往房内的床帐之中。
谢欢在床上极安静地睡着。
他从来话多,仗了自己容颜讨喜,不拘对象地乐于与人调笑,到这样无声无息时,让人觉得不惯。
梁徵还有心与人试剑,她连一枝花也绣不出来。早知道就该早早勾了谢欢远离这是非,最好做个无情无义fēng_liú人,世上何处不可逍遥快活。
虽然如此想,但也知道谢欢不是谁能勾走了去。
“公子。”她说,但如今又不知能与他说些什么,百般沮丧,“姓什么不好,你怎么偏偏姓谢。”
埋怨了一句还嫌不够,知道他这时无所知觉,索性伸手狠狠指他,骂些气话:“你要是死了,我就把你丢到荒郊野外,跟你那豹子胆虎狼心的老爹爹一块去,叫你阴曹地府也逃他不过。你敢死不敢死?”
这一句骂完,想了想又道:“还把梁徵杀了一起陪你去。我看不得他过得快活。”
谢欢的睫毛轻微地一颤。
只是一瞬,她怀疑自己眼花,可还是不出声了,静静坐了会儿好奇去等他是否真有动作,虽然没有等到,又还是心里怀疑,悄然地起身近前去,弯腰查看。
谢欢果然似乎是没有再动。
因失望而生起闷气,凌微伸指在他鼻尖上一点,“冤家。”
谢欢侧开了脸。
这绝不是错觉了,凌微一怔,忽然退开推了窗冲院内大喊一声:“梁徵!”
剑声立止,梁徵将身一纵已在窗外,“怎么?”
他这么快,凌微倒吓得一退,定了定神,才说:“他方才动了动。”
梁徵跨窗进来。
“湿哒哒的,不要脏了我屋子,换了衣服再过来。”凌微抱怨他,但更像是自言自语。
梁徵站住,远远一看并不见谢欢动作。
“我去找容松,马上过来。”凌微说,闪出房外。
梁徵原地看着床上,乔子麟跟在他后面也翻窗进来,并不靠近,只是不满地在窗边“喂”了一声。刚刚梁徵突然中止,要不是他及时收剑,可就招呼到梁徵背上去了。这种时候,怎能随随便便就分心。
“你是不是真心要练剑?”乔子麟懒懒地问他。
梁徵略转了转头,又扭回去,“等一等。”
他要如此,乔子麟也没辙,滑进刚才凌微的椅子里坐着等着看他们要做什么。
凌微果然很快就带着容松又过来了。
梁徵仍站在床前没有动过,见容松来才让了一让。容松熟门熟路地查看了一番,说是应该有些意识了,但身体衰弱,才醒不过来。说完翻出随身的银针要找穴道给谢欢扎下去。
梁徵挡了他的手,插入他和谢欢中间,揽了谢欢半坐起来,从背后渡过内力。容松稍等了一阵子,谢欢仍是没什么反应,就要下结论说这没什么用,但谢欢忽然开始呛咳。
想要止住他剧烈的呛咳,梁徵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