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季夏也没有想到冬暖故竟会出现在他屋里,并且还是在他屋里……泡澡,而他也真真切切地瞧见了什么,尽管冬暖故已飞快地坐下身,将她整个人都藏在了木桶里。
司季夏的神思本就被这一日的酒烧得混沌,双腿也是虚浮着摇晃着随时可能摔倒,此刻之所以还能勉强站着,是因为方才他在马车上睡了一会儿,且他不想让冬暖故以为他不省人事而担心,是以他强自撑着在见到她时醒着神,若是没遇着那就最好,他不想她见到他这酒后的模样。
而他以为是楼远发现了什么,谁知——
尽管他脚步虚浮,尽管他的眼睛因为酒意而朦胧,而他还是清楚地看到了……看到了阿暖白皙的双肩,以及,饱满的桃儿,还有她脸上羞涩的红晕,尽管她转身转得很快,他也还是注意到了。
那一瞬间,司季夏觉得自己身体有什么东西突地跳了起来,带着急促的灼热。
“平安今夜睡我那间屋子吧,时辰不早,平安去睡吧,帮我带上门。”冬暖故将身子往水下矮了矮,让水漫过自己的肩膀,背对着司季夏。
冬暖故没有听到司季夏应声,但是她听到了关门声,她吁了一口气,抬手碰上自己的双颊,当真有些烫手。
是的,她羞赧了,尽管相拥而眠过,尽管身体契合过,但是这样毫无征兆地把自己曝露在他面前,还从来没有过,如何能不让她赧颜。
因为羞赧,冬暖故甚至忘了问司季夏怎么了。
罢,明晨睡起再问吧,今夜只怕他也是不好意思见她的了。
冬暖故又想起司季夏方才怔愣得不知所措的模样,轻轻笑了起来,冬暖故想着司季夏轻笑着,竟觉着水面上也有他的影像,便抬手拨了拨水面,兀自嗔道:“傻木头。”
而当水面平静下来时,那浮在水面上的司季夏的影像竟没有消失,冬暖故一怔,觉得不对,忽地转身抬头,发现司季夏竟不知何时站在她身侧,而她竟然丝毫都没有察觉!
“平安?”冬暖故错愕地看着就站在木桶边的司季夏,反射性地将双手拢到自己胸前,并将双腿曲起,因为此时的她虽然泡在水里,却是完完全全地曝露在司季夏的目光下,她倒是不会像她看到他那样紧张不安,她是他的妻子,他若要看她也不是什么非分之举,只不过是她没有经历过不习惯而已,因为不习惯,所以会不自在,因为不自在,所以觉得无所适从所以会觉得羞涩。
平安不是出去了?
冬暖故觉得她有些摸不清今夜的司季夏了,可是今儿与司郁疆在一起遇到了什么?或是发生了什么?还是司郁疆与他说了什么?
司季夏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冬暖故,眸中有温柔有热切还有隐忍的躁动,只见他将手撑在浴桶边沿上,往下俯身,对准冬暖故的唇,轻轻地吻了一口,在冬暖故怔愣得环抱在胸前的双手有些轻颤时,司季夏又轻轻吻了她的鼻尖,而后是眉心,再然后是他直起腰,转身离开了冬暖故身边,脚步踉跄地往床榻的方向走去。
此时的司季夏已不记得冬暖故方才跟他说过让他到旁屋去睡,转身离开木桶的他只看到了摆在屋内另一侧的床榻,让他只觉倦意袭卷全身,什么都不想去想,只想好好睡上一觉。
而就在司季夏亲吻冬暖故的鼻尖时,她闻到了一股在他身上从没有闻到过的味道,是……是酒的味道!
他喝酒了!?
不是和司郁疆去做紧要的事情?为何身上会有酒味?而且他身子不好根本不宜喝酒,他会医术,他自当比她更清楚他自己的身子,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这般想着,冬暖故也无心再继续泡澡,忙从木桶里踏了出来,甚至连身子都顾不及擦干,只扯了干净的大棉巾裹到自己身上,拖着鞋急急走到床榻边,坐到了已然躺到了床上的司季夏身旁,发现他不仅衣裳未脱,便是鞋子也没有脱,带着满身的酒气,竟就这么倒头就睡。
只见他面色青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冬暖故连忙伸手去碰碰他的额头,好在温度正常,正当冬暖故收回手时,她发现司季夏嘴角有隐隐的血渍,这令她不由蹙起了眉,用拇指指腹替司季夏擦掉了他嘴角的血渍,本想叫醒他,好在他呼吸正常没有异样,冬暖故才决定让他就这么睡吧,若他想与她说,明晨醒来他自会与他说他今日去做了什么。
冬暖故为了让司季夏睡得舒服些,帮他脱了鞋袜衣裳,并用她留着洗脸的还温热的水替司季夏擦了脸及手,最后,冬暖故替司季夏将他的长发放好,以令他翻身时不会压到自己的头发,再替他盖好被子。
做完这些,冬暖故便坐在床沿静静看着司季夏,忽觉浑身一阵寒,这才想起自己身上只草草地裹了一条棉巾而已,肩膀手臂及双腿还是裸露着的,方才泡澡所得的暖意已经消散得干干净净,冬暖故稍稍摩挲着自己的肩膀,站起身欲去穿衣。
只不过她在站起身前俯下身在司季夏的额上轻轻印了一吻,柔声道:“睡吧平安。”
就在这时,司季夏忽然抽出盖在被子下的手,将冬暖故拥进怀里,动作突然,使得冬暖故大半个身子都隔着被子贴到了他身上。
司季夏将手臂环得有些紧,生怕冬暖故会离开他一般,以自己的脸颊贴着她光洁的面颊,凑着她的耳畔,低声呢喃着:“阿暖不要走,阿暖不要走……”
司季夏的声音很低很轻,还带着些微的颤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