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发还散着身上不过是披了件外套像是刚刚从睡梦中被惊醒。霁云从来都是冷静沉着的那个,如今脸上却满是惊恐之色。蓁蓁心中一阵狂跳,立刻抓过衣服披上,“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她推开门走出了屋子,不用霁云回答,眼前的一切已经给了她答案。一眼望去永和宫的宫女全在院子里了,她们每个人的双手都被麻绳帮在背后。蓁蓁在人群里寻找秋华,她同霁云一样也是头发散着,身上只有一件寝衣,她待遇更好,由两个太监架着站着的,头垂在胸口似乎已经昏过去了。
高德昂正吩咐两个手下:“你们两去班房把张玉柱绑了直接押慎刑司去。”他说完一抬头看见霁云眉头一挑,“哟,我说怎么还差一个呢,原来在这呢,来人,把她也给绑上。”
两个太监正要上前蓁蓁一伸胳膊拦在霁云跟前,怒道:“放肆!”
高德昂朝蓁蓁一拜,“德主子,奴才们都是奉命行事,求主子别为难奴才。”
蓁蓁眯了眯眼:“奉命,好啊,你倒是说说,你这是奉谁的命在这放肆!”
高德昂愁眉苦脸地说:“娘娘,奴才还能奉谁的命,奴才这是奉皇上的命啊。”
皇上。
蓁蓁不期然会从他口中听到这两个字,她脑子突然一片空白,高德昂瞄了她一眼朝两个矗在一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两个太监立刻上前把霁云捉住了,霁云害怕地惊呼一声“主子!”,蓁蓁回过神她刚想去阻止他们把霁云也拖走高德昂往前跨了一步挡在了她的跟前,“娘娘留步是非曲折待奴才把她们领到慎刑司一审就知道了。”
蓁蓁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高副总管什么时候还插手管起慎刑司的事了?”
高德昂皱着脸道:“奴才也不想,这不皇上召了毛二喜问话,这拿人的事就派给奴才了。奴才也是奉了皇命,多有得罪之处望娘娘大人不记小人嫌。”
“问话?”事发突然,蓁蓁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何皇帝要突然派人把她的人全捉起来,然而她敏感地觉得这同皇帝要问毛二喜的是一桩事。
高德昂阴恻恻地一笑。“是啊,问话,问毛二喜护送娘娘去西北的事。”
蓁蓁一时如坠冰窟。西北?为什么他要问西北的事?
一个小太监抱了个漆盒从摆放杂物的屋子走出来,高德昂让他打开他探头看了一眼点了点头。“成了,东西都齐了,走吧。”
高德昂指挥着手下人把秋华她们都押走,他们行色匆匆,无人注意从秋华垂落的手中掉下了一个小瓷瓶。
两个走在最后的太监在所有人都离开之后把永和宫的宫门关上,蓁蓁不出意外地听到了落锁的声音。她挺着背脊望着那紧闭的宫门,缓缓地攥紧了拳头。
不知道是不是顾虑到了小阿哥,胤祯的乳母是唯一没有被带走的,她跪在蓁蓁脚边一昧地哭泣。
蓁蓁搭着她的肩说:“别哭,你只要跟在胤祯身边守着他必会无事的。”
乳母仰起头哭问:“娘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蓁蓁不言亦不语,她走到院子里的紫藤树下,那儿躺着一只不起眼的白色小瓷瓶。瓶口的塞子没了,瓶子空空如也里面什么都不剩了。蓁蓁捏着瓶子看了一会儿,突然冷然又毅然决然地转过身往屋里走。
秋华从昏睡中醒了过来,坐在她对面的毛二喜仍是那一副死人一样的脸,他瞥了她一眼说:“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嘛……”
秋华低头看了一眼被绑在椅子上的双手,面色平静地缓缓点头。
毛二喜眼中闪过一丝佩服。他执掌慎刑司那么多年,还没见过哪个人一睁开眼就看见他不吓得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