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锦觅眯着眼睛,吧嗒吧嗒小嘴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下意识抱上躺在身边的人,没想到却扑了个空。
刚睡醒还懵懵的脑袋瞬间清醒,锦觅望着空落落
的床内,愣了好长时间。
“邝露?邝露——”锦觅琢磨着是不是小鱼仙倌今日早早上朝去了。邝露在门外答应了一声,推门进来,动手准备帮锦觅起身洗漱。
“殿下是去上朝了吗?”锦觅掀开被衾坐起,很是熟练地接过邝露递过来的面巾,一边擦面,一边疑惑问道。
“是,殿下刚刚出门,仙上您那时还在睡着”。
锦觅心下一松,拖沓着鞋子向妆台走去,“那肯定是我睡得太死了,连他起身都不知道。”抬手挑了只簪子束发时,锦觅觉得今日邝露好像很是安静,她回头,发现邝露有些迟疑地望着她,欲言又止。
“怎么了?”锦觅不解地问。
“娘娘,”邝露顿了顿,还是说出了口,“娘娘不知道,那是因为殿下今早是在书房起身的呀。”
润玉与旭凤一左一右站在台下众位仙家前列,第一次觉得这些仙君们奏报的事情实在是聒噪无聊得很。
那位老仙君还滔滔不绝地发表那一套陈词滥调。说是有本奏报,其实就是拐弯抹角地吹嘘天界威名,大肆夸赞太微卓越功绩。偏偏那高位之人还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点评客气一番。
破天荒头一回,润玉的思绪飘飞,委实已经回了璇玑宫内。自打今晨起身,他注意到书桌上锦觅派人送来的那一盘葡萄干后,心里就一直后悔不已。
他一向反感那些对妻子冷言冷语恶语相向的仙人们,觉得那些仙人毫无度量,非大丈夫所为。可昨夜自己竟也作出此般姿态,就心里介怀而夜不归寝殿,冷落了才成婚没多久的妻子。
也不知道觅儿昨晚有没有睡好,可有因为他的冷落而辗转反侧,彻夜难眠,她一个人睡在寝殿可有着凉?她一向晚上不安分爱踢被子,又没有自己在身边帮她盖上……
这样想着,润玉悔不当初,恨不得现在就飞回璇玑宫中去给觅儿赔不是。可又想到昨天看到的旭凤梦境,之后锦觅又毫不介怀地要给他买老婆……
润玉瞥了一眼身旁的旭凤,情绪莫名地叹了口气。
别扭。很是别扭。怎么想都别扭。
邝露站在一旁汇报璇玑宫这两日的上下大小事宜时,锦觅开了小差,有些怔怔地望着手边含苞待放的昙花,情不自禁去伸手触碰。
自她嫁到璇玑宫以来,润玉还从来没有过宿在别处的时候。
虽然她睡下时他还在书房处理政务是常事,但润玉总会在她熟睡后轻手轻脚地入殿,再顺手把睡得迷迷糊糊、险些掉地上的锦觅捞上来。是以锦觅偶尔半夜醒来,发现自己总是被圈在润玉怀中的。锦觅一开始有些不习惯疑惑地问他,为什么总要抱着她睡觉。
润玉低头轻咳两声,再抬头时很是一本正经的说,是觅儿先动的手,钻到自己怀中的,他很努力了却怎么推都推不开,没有办法只能抱着她睡了。 说这话时他耳朵上有着可疑的淡淡粉色。
锦觅却对他这番话深信不疑,还很不好意思自己每晚都打扰小鱼仙倌好梦,临睡前有些刻意向床内滚去。结果没想到早上醒来时,自己的胳膊依旧紧紧搂着润玉的腰。
所幸小鱼仙倌好像并不介意,她也就慢慢习惯了。越发觉得他的怀抱即温暖又清爽。有时候润玉要去上朝了,她还撒娇耍赖往他胸口上蹭,怎么哄都不松手直到最后被润玉无奈地提溜出来。
这样想想,再联想昨日的情景,心里有些不知名的难受。她便是再迟钝,也隐隐琢磨出不对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