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局摆手示意没事,缓缓道:“你从步薇家搜出来的光碟我看了。”
严峫表面毫无异状,实际心里却非常意外。
——像这种暂时算不上物证的线索性物品,提回局里后只要在行动备案里记一笔,然后存放在刑侦支队就行了。支队内部的管理其实不那么严格,有时可能就往主办刑警的抽屉里一丢,到案件侦破写结案报告时才会急急忙忙找出来。
所以吕局怎么会特意去看那张光碟?他都不该知道这张光碟的存在。
难道他一直在关注这个案件的所有行动记载?
吕局那张脸总是圆乎乎的不愠不火,眼睛本来就不大,上年纪后越发小了。但小却很聚光,往严峫身上一扫,问:“你现在对这件事是什么推测?”
严峫反应过来:“哦,我暂时还想不明白步薇这个小姑娘……”
吕局一手端着飘出热气的大茶缸,另一只手背在身后,慢悠悠道:“哪儿想不明白?”
严峫开口就打了个磕绊:“就是……谁把执法记录拿给她的,为什么她要看已经死了的恭州缉毒支队长江停,难道她跟江支队之间有什么亲戚关系?我想是不是等抓到步薇后,再从这方面入手深挖一下……”
严峫从不知道自己信口胡说八道的本事有这么过硬,真真假假掺得他自己都差点信了。只见吕局边听边点头,似乎还挺认真,伸手扶了扶快滑下鼻梁的老花镜。
“总共就这么多,其他的暂时也没什么想法。”严峫吸了口气,又说:“至于步薇到底是被害人、从犯甚至是主谋之一,现在暂时还不好下定论,只有等范正元家那笔现金的指纹和笔迹鉴定结果出来再说了。”
吕局颔首不语,似乎在整理琢磨严峫的思路,未几又点了点头:“很好,很老练。”
严峫谦虚谨慎地笑笑。
“我本来担心你为汪兴业坠楼的事赌气,在恭州一通横冲直撞,到时候得罪了人,还得我或者老魏去亲自捞你出来,所以通话的时候本想提醒你两句。但当时用的是齐思浩的手机,所以我不好多说——如果我估计得不错的话,汪兴业应该是被灭口的,只是因为那栋楼701室的事情,因此恭州方面不好继续往下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