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挑眉,轻启薄唇;“幸福的人都是相同的,不幸的人却各有各的不同。”
她手中握着的是俄国作家,列夫·托尔斯泰着写的《安娜·卡列尼娜》,这句话是里面的经典名言,陆景行轻启薄唇道出来,显然是看过,她轻笑,没有接话,伸手将手中书籍放在一侧,侧眸望向广袤无边的夜空。
凉风吹来,下意识抱紧双臂,陆景行伸手,将她从贵妃榻上抱起来;“凉了,进屋。”
“警察局那边,你准备怎么办?”思绪远飞时,她在好奇陆景行接下来的行事手段,是如何处置警察局的这波人。
“先吃饭,”他并不打算告知沈清太多,变相的,他的太太,不需要再这种权斗当中尔虞我诈,只要他在,护着她是基本责任。
沈清任由他牵着自己下楼,行走在后面看着他宽阔的后背,军人,背脊跟沙漠中的白杨树似的,异常挺拔,有安全感。
许是老天觉得江城的暴风雨已经过去了,所以格外厚待这个城市,皓月当空,如月盘高挂,这种景象,在寒冷的冬天鲜少见到,但今天,她却见到了。
这晚,沈清与陆景行才用餐结束,沁园迎来了客人,沈风临在联系沈清数十次之后,亲自登门拜访。
警卫告知时,陆景行明显看到她眸底一闪而过的不悦。
甚至是有些冷冽。
当沈风临进这座园林别墅时,被它的得天独厚给征服,心中不免赞叹。
这沁园真真是人间仙境,世外桃源,潺潺流水,亭台楼阁,一样不少。
书房中、父女二人面对面。
“这件事情过去后,你有什么想法?”沈风临问。
“您觉得我应该有什么想法?”沈清反问。
她太清楚了,清楚沈风临为何而来,这件事情影响盛大,虽说被压下去了,但难免会有不少人借题发挥,他早就想将沈清收入沈氏集团麾下,此番如此好的机会,他怎能放弃?
“你永远姓沈,”他话语坚定,望着她的眸光带着父亲特有的威严。
“是吗?沈家并非只有我一个,不是?”她讥讽反问。
“你要明白,不管沈家有多少个孩子,你永远是其中之一,谁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来时,他想,要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此时,见到自家女儿讥嘲的表情,所有好脾气都消失殆尽。
从没忘记我姓什么,但你身为父亲,如此一而再再而三的强调我的姓氏是何缘由?
沈家?她这辈子嘴不稀罕的便是这个姓。
可又能如何?生母已去,就算是不喜欢这个姓氏,她也改不了。
“我回沈氏集团,坐谁的位置?”她冷笑。
“副总?有人坐了,执行总监?唐朝在,总经理?沈南风在,你沈氏集团有哪个位置是留给我的?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回去做什么?当你秘书还是基层?”沈清一口气将所有问题反问出来。
真真让她觉得好笑的事情便是在这里,沈氏集团明明没有她的位置,可沈风临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让自己回去?
“沈风临,人心不足蛇吞象,你连自己亲闺女都能算计,你不怕死了之后入不了阴司,
不能让后人祭拜?”她话语激昂,带着鄙夷。
那日在首都总统府书房,陆琛就算不说那番话,她也知晓陆家给沈家的好处绝对不会少,让她没想到的事情是,陆氏集团刻意将自己手中的案子拨给沈家。
陆家,帝国集团,手中的哪个案子不是几个亿几十个亿起步的?
沈风临随随便便的一个都足矣,可现在呢?
“沈清幽,”一声爆喝响起,沈风临面色隐忍,手中拳头捏的咯咯作响。
“你以为我不知道?我嫁给陆景行你沈氏集团收了陆家多少好处,受了他多少庇佑,多少照拂,你口口声声让我回去,居心何在?”她不甘示弱,恼火的很。
面目可憎瞪着沈风临,恨不得将他拆之入腹,外人都说她沈清心狠手辣,无心,可哪及的了沈风临的万分之一?
她无论如何,不会算计到自家人头上,但沈风临呢?
从一开始,他便在算计她,父女情亲,何其薄弱?
他看似将你放在心上,无论你出了什么事,总会出现在你眼前,若是将利益摆在亲情面前,他选的必然是前者。
如此父亲,她敢要?
“沈清,这是必然,”他话语凉薄,毫无半分情感。
无论你嫁给谁,两家之间的利益合作都不会少,你是如此,沈唅将来也是如此,生在豪门,强强联合是你们这辈子必须要走的路,没有任何选择,就算你嫁给赵钱孙李任何一家,沈家与他们都会有利益上的往来,你身为豪门子女,应当从小明白这一点。
突如其来的心痛让她面色煞白,出卖、算计自己亲生女儿是必然?
好一句必然。
“虎毒尚且还不食子,沈风临,你当真是厉害,”她咬牙切齿放在身侧的手狠狠握成拳,指尖陷入掌心,只怕已经鲜血直流。
“你我之间一定要这么剑拔弩张?”这是沈风临问的最后一句话,得不到沈清回应之后,他转身,离开书房时道;“如果你妈妈在,她一定不愿意看见你我父女恶人如同敌人一般。”
厚重的房门被带上,悄无声息。
沈清撑着额头坐在沙发熬上,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