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皇子在朝廷上吵得不可开交,一个是宣庆帝立下的太子,一个是手握重权的淮安王爷,朝臣们谁都不敢帮,最后不了了之。
事后,朱信之回到府中,仍然坚持着自己的观点不可改,生怕在殿中阐述不够明晰,抓紧时间写了奏章要送去。
刚写到最后一段,裴谢堂已笑着推门进来:“凤秋,我来啦,快把你的机密文件收起来。”
她还记得上次在这里看到曲贵妃的密信一事,先通风报信一番,才准备入内。
朱信之听到她的声音,头还是一样的疼,但心情突然就好了一些,将毛笔放下,却没有收起奏章,整理了一下被压皱的袖子:“进来吧。”
裴谢堂不客气的跨不进来,洋洋得意的捧着手里的花儿:“现在是四月中,桃花梨花都谢了,也没什么好看的花儿,我昨儿在院子里练功时,看到这种小花开得不错,用白瓷瓶装了,黄白相对,摆在书房里正好。我这巴巴的赶着给你送了来,你干嘛心情又不好了?”
却是看见了他的臭脸,不依了。
自她踏进书房,空气不闷啦,太阳照进来啦,朱信之的脸色和缓起来:“不是让你在府中等着内监去宣旨吗?”
“没那么快,陛下和娘娘是昨天才决定的赐婚,今日还要招中书令进宫去拟旨用印后,才能颁布。”裴谢堂嘿嘿笑着:“我猜这会儿啊,中书令正在写呢,要到谢家,怕是得傍晚了。”
“倒是清楚得很。”朱信之嗤了一声。
裴谢堂将花放在他的身边,一阵清香扑鼻,这无名小花儿外的提神,朱信之混沌的脑袋被香味一冲,反而清醒不少。
看着坐在自己身边的少女,朱信之的神色放松下来。
裴谢堂托着下巴看他:“王爷,我昨天晚上做梦梦到你了。我梦到自己嫁给了王爷,但王爷突然就不是王爷了,成了咱们东陆最穷的小子。啊,王爷,就算你是东陆最穷的小子,那也是咱们东陆最帅的穷小子,你不要怀疑。王爷便得特别穷,我呢,就变得特别有钱,比高行止还有钱,我还不知足,努力的想赚更多的钱,好好将王爷养着。王爷还特别不给面子,总是瞅着我来气,我梦里可伤心啦!哭了,王爷也不来哄,气死我!”
“真的?怕不是这样吧?”朱信之有些不信。
裴谢堂摸了摸鼻子:“真的。”
实际上是真的,只是多少有点出入。她梦到朱信之变成了穷苦百姓,为了让她养活,变着法子讨好自己。自己洋洋得意的坐在虎皮凳子上,一会儿指使着朱信之捏肩膀,一会儿又使唤他端茶递水,看着朱信之眼泪汪汪的委屈样子哈哈大笑……
一看她的形容,朱信之就猜到自己的想法是对的。
“不巧,我也梦到你了。”朱信之好笑的开口:“拿了个破碗坐在马路边,等着过路的人往自己的碗里扔钱,不劳而获想做个富翁。我在梦里丢给你一锭银子,把你喜得直抱着我大.腿拍马屁。”
“我肯定还说话了!”裴谢堂眨着眼睛:“在王爷的梦里,我跟王爷讲什么话?”
“……”朱信之不答,只颊上不知为何飞满红霞。
一定是什么情话!
裴谢堂见他脸红,立即就知道。朱信之这人是特别绷得住的,只有在她情话绵绵时,才会不由自主的红了脸,像个纯情的少女一样。
裴谢堂扑了过去,抱着他的手柔柔的撒娇:“王爷,你告诉我嘛!”
“你大声说,谢王爷赏,王爷明天再来!”朱信之咳了一声,意图掩盖过去。
裴谢堂亦很大声的反驳:“错!我肯定不会这样说!王爷,我是不是在梦里说----王爷,不如你把我抱回去吧,我这个人特别好养活,吃的少,给什么吃什么,不挑食,会说话,干活儿多,床上.床下我都会。”说着,绘声绘色的学了一遍。
朱信之被她呛得连连咳嗽,别开了头。
嘿,还真是给她蒙了个十之八.九,只是梦里,她更流.氓了不止三分。
抱着自己的大.腿顺杆爬,揽着他的腰说他身材好,还大着胆子将手往他衣襟里探,摸着某个不能说的地方说大,说想试试,这这这……醒来想想,朱信之自己都觉得脸红呢!
怎么就做这种梦,难不成,自己对她的心思已经饥.渴到了这份上?
他很悚然!
“听不见你说什么。”朱信之红着脸推举。
裴谢堂抿唇笑:“是吗?王爷的耳朵是不是不太好,来来来,我给你瞅瞅。”
说着,不容朱信之拒绝,已自发的趴在了他身上,一双手揪着他的耳朵仔仔细细的看。手掌下的耳朵莹白通透,根根血管都差点透过皮肉看得分明,小巧又可爱,只看了两眼,裴谢堂就暗暗吞了吞口水,添了一小口。
这一下,是真把朱信之吓到了。
他本就为自己做那样的梦觉得羞愧,眼下,裴谢堂是把他最隐秘的愿望都给翻到了台面上来,惊慌失措下,他不由自主的大喊:“你给我下来!”
“不下,王爷不说听见了,我就不下来!”裴谢堂偏偏跟他对着干,非逼得他承认了自己的心思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