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兴萍目瞪口呆,她怎么没想到这一茬?自己从来都没有生育过啊,一查还不露馅了。
到了此刻,也由不得洪兴萍狡辩,早有几个粗壮婆子一拥而上,捂嘴的捂嘴,拖人的拖人,把她拉进了后面的房间。
洪兴萍身不由己,也不挣扎了,验婆不光是自己查看,还给边上的妇人解释:“你们看,她根本就没生过嘛。”
事情是明摆着,金关山毫不客气让几个婆子拖着洪兴萍,扔出了金家大门,她的衣物也被那个孩子提着,送了出来。
“娘----”小男孩不明白为何被赶出来,垂着泪珠,可怜兮兮地叫道。
“叫什么叫,哭丧啊,都是你个败兴的东西,没有一点福气,滚!”
“娘----”男孩大哭。
“滚!我不是你娘!”
几个送她出来的婆子就在一边看着,洪兴萍装都没法装,她气急败坏地丢下那男孩,掉头走了。
钱隽派了个下人注意着这个孩子,见他一个人茫然地站在金家门口,哭得可怜,那下人便走过去:“你的家以前在哪里,还记得吗?”
“呜呜,我没有家。”
“那你以前住在哪里呢?”
“呜呜,我以前住在多福院,娘说我是她丢了的孩子,把我领过来,现在又让我滚,呜呜----”
围观的人都听明白是怎么回事了,纷纷骂洪兴萍不是个东西。
二太太听到消息匆匆赶来,见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一面骂洪兴萍是个笨蛋,一面在人群里小声嘀咕:“这个洪兴萍能捡个孩子来冒认亲戚,难道老大就不行吗?仅仅凭着额头的疤,就说那个人是大郎,谁信呐?我男人当年也下了世的寻找大郎,明明打听的清楚,说是大郎被几个拍花子的掳走,卖到青阳府的小官馆,后来大郎受辱不过,从窗户上跳到河里,淹死了……”她的声音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身边的几个人可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你说什么?”没想到金五爷就站在她身后,闻听只觉得如五雷轰顶,他双目圆睁,忽然扯住了金二太太的衣袖,随即发现自己失态,赶紧松了手,但却站在她面前,拦住了去路。
“关中当年打听到大郎的消息了?”
“是!”金二太太巴不得有人关注,她底气十足地回答道,“这事儿我孩子的爹憋在心里好久了,他不敢说,是怕大嫂犯病,这一回大嫂认下一个赝货,咱们都不知道,可我男人回来了,他清楚的。”
金关山不知何时,站在大门口,脸色已经变得苍白,身子也摇摇欲坠,这个消息不像是洪兴萍信口胡说的,而且,那几年,淮州连着丢失七八个模样俊秀的男孩子,官府的捕快也怀疑是被贩卖到那个地方去了。
门口围观的人见事情这么大,都伸着脖子听起来,后面围上来的人,则不遗余力地打听着:“怎么回事”
“说是金家的大郎死了,这个是假的。”……
金二太太见事情闹大,趁乱跑回了家:“他爹,他爹,我把消息散开了。”
金关中从屋里出来:“嚷嚷什么”
金二太太把洪兴萍露馅,她趁机把金大郎已死的消息放了出来的话说了一遍:“他们信了,五叔和老大脸色发白,全都是冷汗,没人说我胡说。”
“走,看看去!”金关中兴奋起来,若是当众揭穿假金大郎,这金家的格局,说不定就会变一变了,金关山无出,就得过继,他没有亲兄弟,而血缘最近的人,就他和金五爷,五爷又没儿子……
“哈哈哈哈”想到自己儿子将来继承偌大的长房家产,自己肯定也能跟着享福,金关中就忍不住大笑不已。
金大郎已死,大太太认下的这个男子,是个假冒的,这消息一经传开,整个金王镇像开了锅一般,金家族人,都不由自主的聚集在那座结实宽阔的大院门口。
这时,金关山却陪着妻子金大太太,唯恐她受不了这个刺激,再次发病。
“大郎是假的?”
“你别信老二家的胡说,她是什么人,你还不清楚吗?”
“可是,我好几回梦见,大郎说他不是我儿----”
“那是你瞎想的,来,吃了药,睡一觉,什么事情都过去了,明天,我们该干什么,还干什么。”
“喝药”
“没有,大夫不是说了吗?你身子亏损太多,得补一补,马上就要开始养秋蚕了,我这是怕你累坏了。”
金大太太脑子纷乱,觉得丈夫说得不对,但也不能做出正确的判断,金关山温言婉语,哄着妻子喝了药,看她睡下,这才叮咛伺候的婆子千万不敢懈怠,一定看好太太,然后走了出来。
钱隽就在他们住的院子里站着,似乎有什么事情。
金关山直觉很不好,他从来没有见过钱隽这个样子,就像一头伺机捕猎的豹子,浑身上下都透露着敏锐和威严。
“老爷,我有话给你说。”
“好的,跟我来。”
他俩来到外院的书房,金关山让随从大虎守着门口:“不许任何人走进房子三步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