徒小三林靖二人将关外三城的军备、生意都安排妥当,送走几家银号的东家,方打着许家银号的名头,带着心腹诸人出关南下。林靖交待小牛子一件事,勿必要把山海关守将这里摸熟了,非但是守将自身,还有守将身边的亲信,也要做一个细致周全的调查。
之后,二人入关南下。
徒小三以前曾在金陵犯过案,而且,金陵他人头熟,虽则金陵城经金陵王之乱,只是,为免万一,他与林靖商量着,并未以金陵为根基,而是选择了杭州城。这是京城大运河的起点,也是漕运的起点。
二人到了杭州,先置了处不大不小的宅子,事实上,一条街都叫林靖盘下来了,四下住的都是他们自关外带来的关内人口。徒小三开了个茶行,林靖真乃奇人,出去晃了晃,竟办了个考秀才的担保凭证,然后,开春时自童生到秀才,一路畅通,拿下了秀才功名。
徒小三直咋舌,道,“阿靖,你连科举上的学问也这般j-i,ng通啊?”
“这可真是废话,我在京城就中过秀才的。如今不好用原来的名字,重考一次罢了,看你还当稀罕事。”林靖掸一掸衣摆,道,“我要认真去考,不要说秀才,就是举人进士也是小菜一碟。”
徒小三因自幼没机会上学,最是佩服有学识的人,虽则早知林靖中过秀才,但这回是亲眼所看林靖这轻轻松松的又考了一回秀才,徒小三愈发佩服阿靖兄弟的学问了。徒小三道,“阿靖你考秀才做甚?”
林靖道,“咱们在杭州要长久经营,自然少不得与官府打交道,有功名后,见官不拜。而且,这功名在身,与漕运那一帮子人打交道也便宜。”
“他们都是粗人,你哪里与他们处得来。”
“与他们虽处不来,与官府处得来便是。”林靖想c-h-a手漕运,总不能空口白牙的就去入伙,人家也不信啊。林靖与徒小三的长处都在于,二人都擅长与官府打交道。
徒小三新开的茶叶行,现下民间的局势,便如徽地陈掌柜所言,若无些关系,哪个还敢在街面儿做生意,一则是当地地痞流氓s_ao扰,二则便是官府白吃白拿的,你这生意也不好做。
徒小三开张三天就遇到收保护费的,徒小三对此真的太熟,他先收了一条街的地盘儿,然后,三个月内杭城半城的地下势力,都由徒小三接掌。另外还有半城,是漕帮的地盘儿。这些人的势利多是在河上,但,他们想掌杭州漕运,自然要有些人手的。徒小三不欲与杭州漕帮的人对上,便暂且收着手下,林靖那里则是凭着秀才身份去知府衙门走动关系,不止知府衙门,连带着督巡二府,林靖一个小秀才,纵不能直接到两位大员跟前,但,两位大员的跟前心腹人,已与林靖称兄道地。
再加上杭城的局势,漕帮势大,官府未尝想漕帮在民间一家独大,再加上林靖徒小三有心孝敬,督巡府三衙,竟然默许了徒小三坐大。
而且,徒小三虽接手了杭城泰半的地下势力,却是连带着官府都一并给立起规矩来了。徒小三找了他那半城的商贾们开会,商量着你们各家按生意大小,每人每月出多少保护费,之后,将这些保护费的三成给官府,然后,明确禁止官府衙役再行扰民。
官府只要有的好处,自然愿意。
而这些商贾,更是宁可每月孝敬些,然后,得个清静。
当然,任何一项规矩的实施都不是一帆风顺的,但有官府衙役再去搅扰商家,林靖便替搅扰的商家出头,直接一状告到衙门口。那些个不识好歹的,轻则丢官弃职,重者都有入了刑狱的。
如此,几番下来,林靖虽则得了些恶名,半个杭州的治安以及经商环境都有了极大的改善。自然,徒小三的茶丝生意也是做的风生水起。
漕运那般却是叫徒小三林靖二人挤兑的不轻,虽则徒小三带着林靖去漕帮拜过码头,而且,徒小三收拢的半城势力,对漕帮未犯分毫。但,人跟人就怕比啊。而且,漕帮的人手多是城中的闲散青壮组成,这些人,一样要养家糊口,生活度日。原本,大家觉着在漕帮不赖,有吃有喝还有靠山,但如今,叫徒小三这一伙子人一比,漕帮简直就是乌合之众。
就是漕帮自以为严明的规矩,较之林靖徒小三这自军中出来的,也差的远。
一时间,徒小三在杭州赚得偌大声名。
新旧势力的交替,鲜少是以和平的方式进行的。
徒小三日渐坐大,杭州漕帮的头目白大管事就有些坐不住了,正式的火拼没有发生。不过,一些小的摩擦也没断过。徒小三自然不能叫自己人吃了亏,直待码头上丢了一批茶丝货品,林靖直接找到金陵漕帮大当家那里去了。
不晓得林靖是如何交涉的此事,漕帮大当家当日便与他结拜了兄弟,林靖直接入了漕帮,白管事听闻此事,立刻就说林靖徒小三的货寻着了,把个漕帮大当家气得不轻,这起子不争气的东西!
林靖与大当家详谈了些他们在杭城实行的一些举措,林靖道,“我看咱们帮里多是些穷苦的兄弟,咱们行事,也是以义字当先,并不似官府鱼r_ou_百姓,故而,对咱们帮里,我一向很是敬服。只是,事不说不明,理不辩不清。帮里规矩虽严,咱们对百姓也一向照顾,可因何,咱们在百姓那里,在民间,犹以帮派而著称,而不是以仁义闻名呢。”
大当家放下手里的酒盏,细思量片刻,道,“不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