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刘二人哪里还有见奇女子的心,不过,郑总督已令管事请了穆容进来。穆容一袭青袍,腰间束黑带,发戴银冠,虽是男装打扮,却另有一番飒爽之意。她信步进来,对郑总督拱手一礼,郑总督笑,“穆姑娘过来,可是有事?”
“听闻浙闽两位总督大人到了金陵,我过来看看。”二人没有看奇女子的心,奇女子倒是特意过来看他们。
穆容这话说的平静,郑总督还说着,“穆姑娘就是这般客气。”与二人引荐,二人也都颌首致意,孟总督道,“姑娘之名惊天下,今日一见,名不虚传。”
“你们知道我,这很好。”穆容道,“不过,你们可知我从哪里来?”
不待二人回答,穆容便道,“我把章总督的家眷护送回乡,刚回金陵,就听说,您二位大人到了金陵城。你们既认得我,那很好。”话毕,穆容每人两记耳光,直接将人抽翻在地。
郑总督惊叫出声,斥道,“穆姑娘怎可如此无理?”
“我无理?”穆容寒光四s,he的眼睛望向郑总督,冷声道,“总督大人可记得章总督率大军驰援金陵之恩?我一女子都不屑与这等小人,总督大人却与这等人有说有笑,有来有往,当真令人耻之!”
穆容声音如碎金裂玉,当下室内一派沉静,郑总督叹道,“哎,哎,他们也是有苦衷的,哎,你一姑娘家,不晓得这些事啊。”
穆容冷笑,“我一女子,自然不明你们这些朝中高官的想头?章总督过逝至今,不知总督大人可有着人去上一柱香,谴人问侯一句?”穆容问的郑总督面上极是尴尬,她冷冷道,“你们的嘴脸,真是够了!”
第265章 年代
林靖与徒小三在两广,原本,两广离京城路遥,消息便不大灵通,何况正是战区,便更不灵通了。林靖刚与当地土族谈妥了一桩生意,他们这里产好茶好果,这些年,因着战事,虽则他们是占据了两广,可这些个东西却是不好往外销了。今年走运,遇着林靖,林靖准备日行一善,帮一帮他们,同时也实行共赢。
于是,两场战事下来,双方暂时和解。
当然,这些个事情,朝廷是半点儿都不晓得了。
林靖正一面吃着木瓜,一面算着与这些土人做生意的收益,就见侍从回禀,说是何先生到了。
林靖立刻放下手里的木瓜,整衣起身,请何先生进来。林靖原以为只是章总督那里的形势不大好,结果,见何先生腰间系一条白带子,林靖的脸色刷就变了。他几乎不能置信,连声道,“这怎么可能?”他们离开江南,不过三月。
何先生的脸色,比腰间的白带子也好不了多少,憔悴至极。林靖快步上前扶住何先生,伤感中又带了些悲愤,“先生先坐。”
何先生到底是已经章总督丧事,又自北到南这些日子,心境上倒较林靖更为平稳,只是,见到林靖,难免心下又是一酸,见林靖已猜到章总督之事,何先生道,“大人说,他不能与穆姑娘走,也不想与朝廷这些小人辩白清白,辜负了你的一片心。”
林靖递过一盏茶,轻声道,“到底是怎么回事,还得先生与我说一说。”
何先生茶水未曾沾唇,只是接过,便放在了一畔,谈及此事,难免落泪,“大人刚到直隶,浙江总督、闽地总督便参奏大人于任上有侵占民财之事,朝中令大人上折自辩,大人委实不堪其辱。”
这话,在情理上没有半点问题。但是,林靖这种在官场中的浸 y- in 老手自然明白问题所在。果然,林靖一听这话,登时大怒,“欺人太甚!”
“总督大人刚从江南离开,他们便敢这样直接参奏,朝廷竟无半点回护,还令大人自辩!”林靖怒道,“大人就当把当年江南的账本子摔到朝廷脸上去!那么些军费开支,朝廷给了多少!既是军费自酬,现下又就侵占民财,难不成,朝廷不给,那些个军费能从天上掉下来!”
何先生低声道,“终是朝廷全无回护之心,方令大人寒心。”
林靖起身踱了两圈,道,“大人就是太重名声。管他什么名声,先活下来,方有来日啊。”
何先生一叹,心下未尝不作此想。只是,何先生道,“大人功高,不论陛下还是朝廷都颇多忌惮,若是别个事,大人能忍,事关大人名声,焉何忍得?”
章总督死都死了,如今再说什么,都已无用。林靖道,“我就是觉着,太可惜了。”又问过章总督身后事,知道章家人都回了鲁地。林靖道,“也好。只是二郎四郎这里,不知大人是个什么安排?”
何先生将一个红木匣子递给林靖,林靖打开来,见最上面的是章总督的一封信,信写得不长,林靖便取出看了。
信中开头的称呼是:
林小友,李小友:
这几年能与二位小友共事,乃我之幸事。今日我之抉择,在二位小友看来,或者懦弱,或者惋惜。宦海沉浮多年,我已无昔日凌云之志,江南之战,乃平生傲事。我之身后,章家当得平安。二郎四郎,切不必回乡,惟愿他们追随二位小友身畔,为这乱世,尽一份心力。
有些东西,二位小友当有用处,已托何先生代呈。
愿二位得展凌云志,不负八尺躯。
落款一个章字。
信虽不长,却极见情义。林靖看后,不由落下泪来。
林靖与何先生说着话,徒小三便回来了,闻知章大人之事,徒小三亦难免气愤,怒道,“这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