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众人在姬乡待的时间并不长,谈妥了交易事宜,又让容锦收拾了行李,他们就再次上路前往中央城市。
有所不同的是,队伍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
乎路这几天和“页名”吃住都在一起,再上路的时候,十分自觉地就拿起了铁链,不再提让避之不及,他熟练咋呼了几句,四肢着地的怪物愉悦地低吼着应和,屁颠颠儿跟在他后面。躺在白池背上的人换成了赫柏,懒散的兽人像是终于找到契合的好地点似的,一上去就合上眼,半天也没挪过位置。
刚开始,白决客气地邀请容锦上踢雪兽背上去坐,可是被他断然拒绝了。清瘦的少年脸上写满不服输的坚韧,“只有娇弱的雌性才坐这个,我自己能行的。”他手里还紧紧抓着专属的大锅勺,这时候也举起来在众人眼前挥动,“即使加上这个也没关系的,我觉得作为一个真正热爱厨艺的人,要做到……”
“勺不离身?”青年说,尾音上扬,似乎带笑。
少年一怔,蓦地抬头,看到的却是一张真诚善意的脸孔,他脸上的表情变了一变,羞涩但倔强的样子,“是的,不离身。”
所以,你们再劝我一次坐着休息也是没用的,容锦目光坚定,除非,多劝几次,我才可以勉为其难地坐下。
可是,为什么接着没人开口了…(⊙_⊙)?
他环顾四周,各人都在做自己的事,还真就没人接着劝了,这、这不按套路来啊,他脸上倔强的表情僵住了,咬着下唇,求助似地看向夜枭。
对方可没闲情逸致和他对视,自从那个“简单”的亲吻后,他和自家雌性的关系可谓突飞猛进,如果说原来的心情像是对待极喜欢的一件东西,时时刻刻总是想拿出来,去瞅瞅看看,摸一摸,才能满足。
那现在就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满足,想一直霸占着,不仅是看看摸摸,还要咬他,吃进肚子里,揉进骨里去才能稍稍平息。
但是吃进去当然是不可能的,就连再来一次qin吻,也被青年以人太多为理由拒绝了,于是不能餍足的兽人也就只好时不时地蹭过去,捏一捏,碰碰手啊什么的。
“夜,枭,大,人,”不知道是第几次往后退,躲开兽人的过分热情和黏腻,白决冷静地指出,“大人,请不要把你的口水涂到我身上。”他现在还是叫兽人“大人”,但言语亲昵,和等级无关,彼此都知道那是一种专属的称呼。
青年说话的时候,细长的眼睛斜睨着他,垂在脸侧的头发是昨晚削去半截的后果——青年索性撇开不去管它了。
想到当时内心的翻滚腾跃,夜枭心下哂笑,他也不知道为何那时会那般冲动,只不过是有心人有意撩拨而已。然他想到青年平日里和赫柏、乎路言笑晏晏,对自己却似乎总缺了一点什么,就觉得郁气难平,干什么都不好了。
其实一直都不是缺了什么,而是自己渴求的比别人更多,多得多。他贪婪地用眼神描摹白决的脸,两道剑眉浑淡相宜,衬得那对乌黑的瞳孔更黑更亮,再往下,是颜色极淡极薄的一双唇,昨天晚上……
白决摸摸手臂上莫名其妙冒出的鸡皮疙瘩,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被视、奸的感觉,好恶心啊-_-
又行了半天,其他人还觉得没什么,容锦实在是受不了了,他落在最后,做出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脸色转变成不健康的惨白,虚弱极了,但仍然咬着牙,发出吃力的喘息声,耳聪目明的兽人可以很轻易地听到。
可惜没有人回过头。
少年真的走不动了,一个趔趄摔倒在地上,额头结结实实地磕在地上,“砰”的老大一声,白决发现了,退回来扶他。
这时灰头土脸的一身,容锦急忙挤出坚韧少年的样子,发现来的是唯一的那个雌性,痛极之下他也顾不得什么形象了,把手搭上去的同时将脸捂住,“不要看我——。”
“你……”
“不要看!”少年往前面飞快地瞟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叫出来。
白决挑眉,手上用力,就将容锦拉了起来,少年拍拍身上的土,刚挤出一个“邻家少年”的笑,抬头就看到对面那人了然于心的表情,表情龟裂了一瞬,连道谢的礼仪都来不及做,就跑开到前头去了。
青年挠挠脸,总觉得,好像解锁了一个隐藏属性。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容锦刚归队,乎路又发出了一声愤怒的喊声。“干你老ap;*的,你这养不熟的畜生!”他的手臂软软地垂在身侧,肘部破了一个很大的伤口,不断淌出浓血。“页名”或者说那怪物和他隔开两三米的距离,呲着牙滴下涎水,从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声。
如果仔细看,还能看到那怪物利齿之间夹杂着零碎的血肉,很明显是刚刚撕扯下来的。
“又失控了。”夜枭皱眉低语,当机立断地一个手刀敲下去,这里已经属于中央城市的外围,定时会有专门的兽人巡逻,如果被发现有“迷失”的兽人,虽说他们不一定有事,但肯定无法顺利将页名带进城了。
手刀虽然重,却不致命,通常情况下会让“页名”陷入昏迷,乎路本来都习惯了的,然而这次他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一痛,下意识地扯住铁链,将怪物往旁边挪了一下,避开了额眉正中。偏离了位置,怪物没有昏迷却吃痛大叫,叫声在冬天的荒原上传出很远。
“谁在那边?!”远远的,有巡逻人员疑惑的声音传过来,听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