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很快就控制了自己的情绪。“你不是说再过半个月就可以了吗?怎会不知道?”
阿珩理直气壮的道:“我确实不知道,我这是第一次用这种法子给人治眼睛,得拆了布才能确定是否有用。”
公子泽忍住呕血的冲动问:“你究竟有没有医德?”
阿珩理所当然的道:“我若是没有医德,你此时此刻已然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我不会说出去。”
“我知。”
“我也不会伤害你。”
“这个可就不一定了,就算你此时此刻不会那么做,但二十年后,你老了,身体越来越虚弱,死亡逐步降临,到那时你还能克制对死亡的恐惧吗?就算你不怕死亡,渴望活下去也是人的本能,也是劣根性。生死关头,圣人都能变成魔鬼,我不认为你比圣人还能坚持。活得越久,权势愈胜,人便越不想死,因为死了,如今拥有的所有财富与权力都将失去。纵然轮回永在,谁又知自己来世是何种模样?是庸人,亦或王侯,甚至街头乞丐?与其妄想遥不可及,更无法确定与抓住的来世,不如抓住今生,长生药啊,千百年的活下去,便可永享荣华富贵。”
公子泽:“......你在诱惑我?”
阿珩道:“不,我在就事论事。”她要真想诱惑公子泽就应该让他看看她的血有多神奇。
“你说的事不一定会发生?”
阿珩反问:“你敢说那一定不会发生?”
公子泽无言以对,如阿珩所言,活着是每个人都会有的本能,若是能活下去,牺牲旁人又算什么?
“你看,你自己都不敢肯定的说不会,又要我如何相信你呢?”
“云洛也是王侯,你怎知他在几十年后不会动长生方的心思?”
阿珩笃定的回答:“他不会。”
公子泽愕然。“为何如此笃定?”
阿珩自豪的道:“因为会要求我不能死在他前面的人非常清楚长生的代价,因为清楚,所以哪怕想要活下去他也不愿付出那样的代价,宁可死亡。”
长生真的是好事吗?不,长生是世间最残酷的折磨。
炎帝活了两千年,享尽荣华富贵,可她高兴吗?若是高兴,又缘何会死?
不死药可比长生药生猛多了,除非当事人不想活了,否则活个万儿八千年绝对不是问题。
炎帝用她的落幕告诉了后人一个真理:长生不是好事。
☆、第二十一章谁更倒霉
半个月的时间,公子泽过得比他过去的二十二年都要艰难,每日要走几步路,喝多少水,吃多少饭食,吃什么饭食,阿珩都给规定得巨细无遗,就差连他每日呼吸几口气都要定个数。虽然无语,但公子泽仍旧是高兴,甭管阿珩医德如何,但她这么认真,自己肯定能好。
半个月后,阿珩期待而忐忑的抓着白布,手有点抖,第一次用这种方法治病,也不知效果如何,创世神保佑,一定要成功啊。
阿珩深吸一口气,吐出,吸气,吐气......反复三次后,手终于不抖了,心也静了,缓缓拆下了公子泽眼睛上蒙着的布,再用沾水的布将眼睛上的膏药仔仔细细的擦干净。
“好了,可以睁开眼了。”
公子泽努力平复因为紧张而急促的呼吸与心跳,缓缓睁开了眼,刺眼的光芒入眼,生理性的泪水自眼眶内流出,一张奇异的脸出现在视线里,那张脸很苍白,很干净,也很普通,然而脸上的一双纯黑色眸子却亮得如妖似鬼,也美得令人心悸。
见公子泽呆呆的样子,拿不准有没有成功,阿珩伸出手在公子泽眼前晃了晃。“这是什么?”
公子泽瞅了瞅阿珩的手,骨节修长而分明,每一片指甲都修剪成椭圆,很是整齐,也很干净,指甲缝里什么都没有。“你的手很漂亮。”
“我手哪里漂亮......你看得到?”
公子泽抓着阿珩的手流着眼泪笑道:“我看到了,我终于能看到了。”
阿珩也笑了,笑容灿烂若冬日青空之上的暖阳,令人目眩神迷。“看到了就好,看到了就好,我的理论是对的,我成功了。”
公子泽:“......”他就不应该期待此女子有什么医德。
病人痊愈,阿珩很是高兴的将自己花了半个月清点装箱完毕的财货准备打包带走,这半个月她一直住在公子泽的府邸,若是有个什么不对,方便第一时间救人。这点医德她还是有的,拿病人试药没什么,但不能将病人给弄死了。如今人好了,她留下了以后要服的药与药膳,只要病人不自己作死,肯定会完全恢复。
功成自然就该身退了,任公子泽怎么挽留,阿珩都坚决要走。无忧在青国有宅子,已经带着儿子去生活了有一阵,再不去看看,她怕儿子就不是自己的儿子,而是无忧的了。
无忧的宅子在青阳城外二十几里处,紧挨着青水,周围绿树环绕,很是清幽以及凉爽。
一直都在北方生活的阿珩对南方的气候简直想呕血,温暖湿润也就算了,忍忍就是了,但时不时就下场雨,阿珩就想骂人,下雨没关系,但你就不能一次性下完吗?一定要隔三差五的下一回吗?
好不容易到了如今,雨倒是不下了,但天气却越来越热,热的人都要中暑了。青王一家子早早搬到了避暑的别宫,便是公子泽,若非还要治眼睛,也该一起去避暑了。
无忧的府邸是古宅,真正的古宅,她买下这片土地,在此修建屋舍是一千多年前的事,彼时青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