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事情来的突然,那二太太收拾出来的时候,人已经被拖出了院子。”
寻仙心道,尤氏有了斗二房的心,应当昨日满祥嫂去求她的时候,尤氏就使了软硬皆施的手段才是,然而昨日不见动静。偏偏是到了后半夜,闹出出殡失火的事才泼了脏水去二房。可见那满祥嫂昨日回来的时候,已经被二太太察觉了。可二太太虽然是知道了尤氏那心思,却不知道她那后头还有一招。二太太眼见着这知道自己许多秘密的满祥嫂被这样拉了去驻春院,如何心中不着急。这府里头,现在最担心受怕的该是二太太才是。
袖袖捧了干净的热水进来伺候寻仙洗漱。她昨日知道了自家小姐的一番心思,又见事事果真如她料想的这般发生了,心中对方寻仙又敬又服。觉得自家小姐是料准了这这人的心思,像是个冰雪心思能掐会断的仙人。眼下见到方寻仙,脸上居然带着兴奋。自从后半夜知道了外头的动静,又听说今早满祥嫂被带去了驻春园好一段拷打,她就一心想知道,这两拨人,到底哪个才能最后占利。“小姐,依照你看,这二太太和姨太太,哪个手段更高明些?”
寻仙此时已经穿戴妥当,由着苏妈妈在梳发。苏妈妈这双手三年来做惯了粗活,摸着这乌黑柔亮的头发连连感慨,手脚放轻了许多。
寻仙听袖袖这样问,不由低下眉眼莞尔一笑。她唇间的弧度轻挽,像是绽出了朵淬毒了的妖花,肆意而霸道。“她们谁都或不了利。”随着她的话从口齿间慢慢溢出,寻仙漆黑的眸底好像翻涌暗流。因为,这两人相争,获利的只可能是她——方寻仙。
袖袖怔愣了一下,呆呆的看着寻仙,并没有理解里头的意思。却是苏妈妈催促着道:“快些将盆子里的水倒了去,好伺候小姐朝饭了。”
等那袖袖端着铜盆收拾了出去,苏妈妈才开口道:“小姐后头还有什么打算?”苏妈妈年岁大经历多,结合昨日的那番话自然能体会到寻仙的意思。
寻仙抬手覆在苏妈妈那只搁在她肩头的那只手上,缓缓道:“是有些打算……不过,并不急在这一时,我要先去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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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交换
? 寻仙去的是四房居住的采枝院。苏妈妈没有跟着前往,依旧只有袖袖跟随左右。这会天才大亮,可一路走来,竟也未曾看见多少丫鬟婆子。如今姨太太和那二太太正是闹得不可开交,恐怕这府里上上下下大凡有些眼力劲的,都去两处观量形式去了。
两人才刚走到那院子外头,就见大片粉白两色的野蔷薇从院内攀出,几乎将迎面的那整面墙都遮盖了起来。碧绿之中细嫩鲜艳的娇艳花朵点缀其间,叫人以为误入了春丨色深处。何况这院子处的地方更是整个方宅的清净之处,越发显得清幽静沉。寻仙上一回来不过是几日前送那方不显回来,可这回到底心境变了。再仔细看着周围,就可见这一花一木中也蕴藏着别致的用心。
短短数日之间,就能将这方家多年不住人的院子收拾得这样清幽雅致。寻仙垂着眼睫,轻轻一笑,带着袖袖入了那院子。院子里头只有个上了些年岁的粗使婆子在悠哉的扫着地。只见地上粉白一片,大约是昨夜的风雨将这原本就娇柔的花吹落了许多。
寻仙正要往那院子里头走去,就看见从里头掀帘出来了一个身量高大的男子。那男子长得俊逸不凡,才三十多的年岁,身上带着沉淀过后的稳重。他看了站在院子中的来人,面上闪过一丝惊讶,“寻仙?”
说话男子不是旁人,正是方家四爷方延禄。
寻仙敛了敛裙子做了礼道:“四叔。”
方延禄正用过朝饭打算出门办事。这些年他都一心致力于经商,倒也是做出了几分成绩。然而这会又携家带口搬回了方家,人来去是自由,可这生意却不是能轻易挪动的。所以回到方家这十来日的光景,更是忙得脚不沾地,也竟匀不出一时半刻来单独见见这以往最是亲厚的侄女。
寻仙开口道:“自从那日在老太太那见了四叔,还未来得及单独拜见四叔。”她抬起头望着方延禄,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说来,也有将近四年的时间没见过四叔了,四叔一切可好?”
方延禄见她此时脸上的神情,又哪里还寻得见先前那时候娇憨可爱。转瞬又想起贺氏前两日同他说她送不显回来,口齿伶俐的训了贺陈氏一顿。他当时只觉得惊奇非常,可这会见到了方寻仙的神情气势,倒也不再有半点疑惑了。一开始不知道如何应对方寻仙的那种忐忑焦虑也渐渐少了起来,他叹了口气,对着寻仙道:“你跟我来书房。”撂下这话,转了个身朝着自己书房的南边屋舍走了过去。
方寻仙看着他的离去的背影,微微迷了眼,她侧转过身,一只手握着扇子随意转着手柄,对着袖袖道:“在外头等着我。”
说完,也跟着过去了。
等她进了屋子,方延禄已经站在窗口,正在伸手去推开了开在书桌旁不远处的那扇窗子。他忽然出声:“这么早来,用过朝饭了吗?”
寻仙点了点头。隔了会才意识到他正侧着身子,未必能见到自己点了头,又轻轻回道:“府里头闹腾的动静大,恐怕各个都醒来得早。我也自然一样,朝饭也老早用过了。四叔回来好些日子,一直没能和四叔单独见上一面说说话,我有些想四叔了。”她一番话平静说来,不悲也不喜,仿佛像是念着老早就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