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燕麟怀里,懒洋洋地眯着双眼,听见这话方来了几分精神:“是为了大夫人的事么?”
燕麟挥鞭策马,加快了行进的速度。
容青妧被颠得厉害了,不得不伸手抱住他,她可真是不喜欢骑马。
耳边忽传来他低沉愉悦的轻笑:“你一直惦记着大夫人的位子,可是忘了她姓什么?”
她愣了须臾,旋即回想起来,直暗骂自己的愚蠢。
亏她还琢磨了那么久,竟然忘了大夫人本就是澜州慕府的人!可这样一来,大夫人若是亡故,府里还会再进一个慕家的人么?
不等她问出声,燕麟便径自开口解惑:“大嫂还有一个嫡妹,正是二八芳华,比小夫人还年长一些。”
脑中一颗颗惊雷接连炸响,紧绷的弦更是阵阵抽痛。
难道她还要面对第二个大夫人?如果是这样,那情况当真是糟糕。
容青妧揉了揉胀痛的脑门,暂时不愿去想这些麻烦事,总归事情还没有定下,不如再观望观望,兴许大夫人的病情还能好转呢?
“二爷,我们这是去哪儿?”
“去了便知。”
他不再出声,用最快的速度带她出城,一路疾驰到了山门下。此时容青妧的身子骨都快被颠散,晕乎乎地被他从马背上抱下来,抬眸又见眼前是几乎看不到尽头的石阶,她便直想晕过去算了。
燕麟捉住她的手向前走,她却僵在原地推诿着不愿动。
待他回眸看来,她扁着嘴低道:“腿疼……”其实最疼的部位并不是腿,但她实在说不出口,只能可怜兮兮地望着他。
谁知他握着她的手略一施力,便叫她控制不住地直直朝他跌去。她嘟囔着正要怨抱,便被他抄膝打横抱起。
“身子这样懒,来燕府之前却是如何活下去的,嗯?”他打趣道,偏神色还颇为认真,像是真的在询问。
容青妧撇撇嘴,翘着腿在他怀里乱动,不多时便惹来他的警告。
“想让我把你扔出去?”
偏头看了眼上方层层叠叠的石阶,她便很没出息地闭嘴安分了,乖巧地缩着脑袋靠在他颈边。
燕麟抱着她一路上到半山腰,又取小道拐进一片竹林。而穿过之后,她眼前豁然开朗,石桥对面即是大片盛放的桃林,半掩之间,仅能瞧见隐隐的房檐一角。
如今这时节,山下的桃花早已凋零,容青妧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刚被燕麟放下来她便忍不住想近距离看两眼。
树下美人。淡粉色的桃花垂落到她发上肩头,叫她也添了几分这年岁该有的灵动活泼。
燕麟凝眸注视片刻,方折去小屋清理梳洗。再出现时,上身的衣物已换成了宽松的黑色衣袍,他披着满身的水汽走去桃林间的矮几。酒一直温着,小菜也已经备好,他给自己倒了杯酒,垂眸浅酌。
不一会儿,她便寻了过来,精致的小脸上有明显的惊讶:“二爷是何时让人备好这些的?”
“秘密。”他探出手,将她捉进怀里按着,酒杯抵至她唇边,“尝一口?”
她狐疑着浅浅抿了一口,转瞬便被呛出了眼泪,双颊的绯红如云铺陈,灿烈似烟花。燕麟眸光微暗,丢了手里的酒杯拨开她颊上汗湿的发,继而便寻到那水润温软的唇吻上去。
容青妧不大记得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了,只记得在最后她躺在了成片的桃花上,长发铺散在身、下,而头顶上,是纷繁坠落的桃花瓣,犹如四月的朦胧烟雨。
有桃花落在了她的肌肤上,微凉,还有鼻尖唇边,淡淡的桃香弥漫。
然后,他滚烫的汗水滴落进她的眼眸里,激起满满的酸涩,从身到心。
第7章病重(捉虫)
在山里停留了两日,燕麟方带着容青妧离开。和来时一样,回去她依旧是被他抱着下山的,只不过那时的她一路都在昏睡。
然而,回去后她却反而更加得不到休息。
也不知是躺了多久,迷迷糊糊间就听见有人在她耳边小声地哭个不停。待费力地睁开眼一看,竟是章雅宁。
撑了倦累的身子坐起,容青妧揉着额角轻问:“怎么了?”
“大……大夫人她不行了!”章雅宁满脸泪痕,声音里充满了恐慌。
不行了?
容青妧顿时清醒过来,也顾不上身子的不适了,只想立马弄清楚其中原委:“怎么回事?”
“就……就是你和二……二爷出府的那、那天……”
容青妧等了半天,章雅宁也只是哭着吐出来一句。她实在没性子再等,便转而询问起旁边的苏禾:“你来说,说清楚。”
苏禾不含糊,当即便道:“那梅家表小姐临走前去探望大夫人时,也不知说了什么,当晚便让大夫人吐了药。一夜过去,病情突然就加重了。府里的大夫说是大夫人受了刺激,神思过重,郁结于心,怕是就这几日了。”
“可知那梅嫣雪究竟说了什么?”
苏禾摇头。
容青妧不由想起燕麟来,以他对燕府的掌控,想必是该清楚的,但这两天里他竟然什么都没说。
她攥着手里的被子,不觉有些埋怨燕麟,可她也知道,现在想这些都是没用的,紧要的是把后面的事都安排好。
“大公子就快回府了,让院子里的人都紧着点,别再如往日那般散漫!再修书一封,等等……通知大夫人母家的事容我和二爷商量过后再定。大夫人那里,让大夫和丫头都伺候好了,一日还活着,一日就是我燕府的大夫人,万不可怠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