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有缘一见,倒也有趣。”
稷祥笑出了声:“想不到先生对于这些传闻都有所了解,真是耳听八方啊。”
“哈哈,老夫修书讲学这么多年,唯一的乐趣便是听听同道中人讲讲遇到的趣事了。这尺泽原本是我一个学识颇为丰富的学生教的,可是我那个学生教了他一段时间后便觉得无法再胜任这个职位了,便从定王府离开了。神童之名也是由此穿出来的。”
“那后来呢?尺泽那孩子由谁教?”
“听闻定边王爷从民间寻访了高人吧。”
“学生孤陋寡闻,竟从不曾听说。”
“定远王爷生性内敛,想来是不愿这些消息传到宫中人的耳朵里的。”
忽地,外头传来了稷轩的声音。
稷祥打算去同他打招呼,便走了出去。
旭日的光辉透过竹帘钻进了厅内,仅摆了五张案几的大厅洒满了带着亮黄色的光斑。此时,稷轩背对着他站着,而稷轩前面跪着一名宫女。
稷祥稍稍走近了些,看清跪着的正是云若依。
她的手里抱着几本书,脸上满是惊恐。
稷轩说:“你是哪个宫的?”
“回王爷,奴婢储秀宫宫女。”
稷轩伸手要抬起若依的下巴,稷祥刚想出声阻止,只见若依跪着移动了身体,将头埋得很低,生生躲了过去。
稷轩笑出声来,声音说不出的爽朗,他说:“认识庆安这么久,还不知道她宫里有这么水灵的宫女。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只是一名卑贱的宫女,不足挂齿。”
稷祥咳嗽了一声。
稷轩旋即回头看他。
“可是这名宫女做错了什么事情?”稷祥问。
“皇兄,”稷轩拱手行礼,“我也觉得有趣,这宫女本是在这里看书,我进来,问了她一句在看什么,她就跪下来了。难道是我常年在边境,模样已经凶神恶煞了吗?”
稷祥呵呵一笑,并不回答稷轩的问题,而是对若依说:“你先起来。”
若依站起身来,但头还是埋得低低的,整个人也退到了一边。
“庆安郡主怎么没有来?”稷祥问。
“郡主她忘记带东西了,回储秀宫拿了。她命我先将她的书带过来。奴婢见这里无人,便的偷翻了郡主的书籍,奴婢知罪。”
稷祥想起若依的身世,想来她早年也是知书达理的人家,便问:“那你可喜欢读书?”
若依抬头看他,清澈的眼眸让稷祥心中为之一动。
“古语云,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奴婢喜欢读书的。只是平常没有机会。”
“那等下讲学之时,你便在厅内旁听吧,不用退出去了。”
若依脸上是难以相信的欣喜。
见她要磕头,稷祥马上阻止了她:“不必拘礼。”
稷轩的鼻子嗅了嗅,说道:“好香啊。”
稷祥也闻到了,这是女儿家用的脂粉特有的味道,他从益文帝的妃子身上闻到过。
很快的,庆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厅里。
看得出她特意打扮过,肤色特别白,脸上还有浓重的胭脂,就连衣服也是大红大绿的,特别显眼。稷祥尤为不喜欢太过招摇的女人。
稷祥看见她将带来的食盒往身后藏了藏,向他行礼也是面有拘谨。
稷祥说道:“能否借郡主的宫女一用?”
庆安看了杵在一边的若依,大方地说:“太子殿下请随意。”
“你跟我来。”稷祥对若依说。
进到后厅后,稷祥铺了一张宣纸,对若依说:“磨墨。”
看她莹白的双手执起墨条,往砚台里加了少量水后便轻轻推了起来。稷祥顺着白如葱根的纤纤玉手看向了若依的脸,他只觉得她眉眼恰当好处,多一分太艳,少一分太淡。她对着砚台聚精会神,仿佛再也找不到比这更重要的事情了。
稷祥一时有些忘记自己本意是想写什么了。
“太子,磨好了。”若依看他。
注意到稷祥直勾勾地看她,她小脸一红。
稷祥沾了沾墨水,九分墨一分水的浓度正是他最为喜欢的。
他不禁有些惊讶,这女子竟然如此了解他?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种浓度的墨?”
她的脸闪过一丝慌张,但很快收敛了起来,她说:“奴婢不知,只是觉得这样写出来的字迹最清晰。”
人都说字如其人,稷祥突发奇想,想看看她这样轻灵的人写的字长什么样,便对她说:“你可会背道德经?”
“会的。”
“那你写下前一百字。”
她看起来有些为难,嘴唇微微抿紧:“奴婢笔拙。”
“无妨。”
“是。”
稷祥将位置让给她。
她身材实在娇小,执笔和蘸墨都需要手撑住桌面,踮起脚尖才能够得着。不知道为何,稷祥看在眼里,只觉得怜爱有加。
她慢悠悠一个个字的写着,不远处的先生读书之余竟然哼唱起了《关雎》。
落笔后,她一脸无辜地看着他,“献丑了。”
稷祥轻笑,“看得出你习的是柳体,除了女子柔弱写字没有力道外,问题也不大。只是‘恒’字写得不好。”
说罢,他便立于她的身后,握住她的右手,带着她又写了几笔。
一靠近她,就能闻到她身上清幽的香味,稷祥极为享受,不想就这么放开,见宣纸还有空隙,便带着她继续写下面的道德经内容。
稷祥能感觉到她因为紧张而收敛得极为轻微的呼吸,他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