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说自己不擅此道,实属自谦,她确实没怎么识过字,可是十年如一日的漫长煎熬,就算常常生病,也是十分难熬的。
她那时候没什么自娱自乐的项目,只能在自己的小院里折腾,可她出不得门,也没余钱,更没人听她使唤,也就是摆弄摆弄院子里的花儿朵儿,没事自己瞎琢磨,弄些香药膏子,也不管有什么效用。
再没事便是摆弄自己的头发。
她发质不好,好在也算柔顺,跟着如意她们几个学了好多发式。凡事都是熟能生巧,她摆弄得多了,常用发髻梳得熟练不说,自己也能琢磨点儿别的样式。
再后来是章哲“无心”的叫人扔了一批书,被如意拣到,想着做冬日里的火引子,被姜辛误打误撞的留下来,费劲巴力的连猜带蒙,算是略微读了几本书。
胡氏想不到姜辛手艺确实不错,她手指纤长、柔软、温暖,握着她的头发,力道适中,并无抻拽之感。她梳的发式虽说和红锦梳得相差无几,可前后左右照了照镜子,仿佛多了几分说不出来的味道。
姜辛也不自矜,梳完了便退到一旁,道:“让奶奶见笑了。”
她的态度多少取悦了胡氏,仔仔细细看了一回,道:“嫂子自谦,我瞧这手艺着实不错,起码放眼这武州城,怕是没有敌手。”
胡氏由姜辛布菜,很是体验了一回“老封君”的感觉,等用罢早饭,便带着两个孩子准备登车,回燕城。
第166章、善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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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辛服侍着胡氏出了二门,等到底下人把马车赶过来,她却难得的发了回脾气,只说底下人做事不精心,对夫人和两位小少爷忒以的怠慢。
成余十分委屈,从前三爷在时也这样,三爷再宠爱胡姨娘,也从没在这种小事儿上挑过毛病。
可姜辛说得也不是没道理,她特特的指出车马布置的不够精致、舒服,话里话外都是委屈了胡氏。
还言辞犀利的指出,老太太心疼重孙子,最是舍不得他们年纪小小在路上受苦,若是老太太知道他们如此怠慢两位小爷,定要重罚的。
胡氏是习以为常的,可等到灰头土脸的成余按着姜辛的吩咐重新布置了车马,连她都不得不叹服:果然是从燕城来的,见过大世面,这样的车马不仅豪华奢侈,更是舒服得太多了。
但这么一耽误,难免起程要晚,姜辛却信誓旦旦的保证,必不会委屈了“奶奶和两位孙少爷”,胡氏这才作罢。
这一帮主子下人们忙乱着准备起程的时候,谁也没注意得了姜辛示意的如意悄悄的溜出了章府,她捏着姜辛给她的纸条,匆匆看了一眼就吞进了嘴里。
她不敢跟着姜辛回燕城,只打算听姜辛的,先去当初她租的院落悄悄落脚,等到章家记不得她这个人了,她再回去寻姜辛。
哪成想刚出章家后门,就被迎头章哲主仆二人撞上,如意吓得三魂六魄都要飞升了,脸色如土,愣了一瞬,转身撒腿就跑。
在她心里,章哲和章贤是一样的,专门等在后门,也许就是为了捉她。
杜叶在后头紧走几步,追上来扳着她的手臂将她制住,喝道:“你跑什么?”
如意双腿一软,差点没跪到地上,连连求饶:“杜叶大哥,求你和六爷说一声儿,放我一条生路吧。”
杜叶没好气的道:“不为了救你,我和六爷在这等你做什么?还不赶紧起来,若被三爷府里的人瞧见,你活不成,六爷也得跟着吃挂落。”
姜辛果然说到做到,一路也不曾委屈胡氏母子三人。
她们起程晚,午饭是在路上打尖,可姜辛却有模有样的叫人把预先备好的锅灶拿出来,令跟着的侍卫埋锅造饭,又命跟着的灶上的婆子亲自择菜、炒菜。
胡氏从不曾有这样新鲜的感受,虽说不在家里,菜色也简单,可胜在出门时准备齐全,鸡鸭鱼肉都是提前处置好了的,也不过是在灶上熬上个把时辰,那香味就蹿了出来,一时间她们母子食指大动,眼巴巴的盯着做饭的婆子,恨不得即刻就能开饭才好。
聪哥儿还好,已经八岁,平日里有章贤教导,知道不该挑食,可瑞哥儿因为娇宠,就过于挑食了些,偏今天一改往日的毛病,自己拿着筷子,也不要乳娘服侍,径自吃了一大碗饭,喝了一碗乌鸡汤,犹自未足,还眨巴着眼看着胡氏。
胡氏笑道:“今儿瑞哥儿表现尤其的好,可饭只能吃七分饱,再多就要积食了。”
瑞哥儿不情不愿的被乳娘抱着去看路边的风景,胡氏特意把姜辛叫过来,道:“多亏得嫂了安排妥当,我也没什么好东西,只有这一对金镶玉的镯子,给嫂子留个念想。”
姜辛禀承着“不收白不收”的原则,谢过了胡氏,径自揣进怀里。
这一种走得并不急,遇到较大的城镇,姜辛便请示胡氏要不要去瞧瞧逛逛。
胡氏也觉得这般挺好,她平素哪有这样闲暇的时光出门?路上风景看多了也觉得腻味,在镇子上歇脚,既可以打点儿些零食,或许还能瞧见上好的皮子,或者讨好老太太也成,或者留着自用也好。
姜辛摆出一副高傲的面孔,对于铺子里的伙计们径直道:“这是宣府章将军的夫人,叫你们掌柜的出来。”
对于掌柜的她也不曾假以辞色,翻来覆去的叫他们只管拿顶好的货物来给胡氏挑选。掌柜和伙计们敢怒不敢言,看在章贤镇守边关、为国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