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告白。”
“可你不肯说你喜欢我……”她哽咽了一下,撅起嘴,“就算什么都肯做,你还是不肯说。”
宗恪心里咯噔一下
“小新呢?它回来没?”阮沅又问。
“回来了。”宗恪赶紧说,“那个胆小鬼还能去哪儿?乖乖跟着我那匹马跑回宫里来了。”
“那就好。”
阮沅沉默下来,额角碎头发垂落,遮住脸庞,她的眼圈有点发红。
宗恪忽然觉得一阵强烈愧疚,就好像刚刚他欺骗了她。
“阮沅……”
“没关系。”她轻声说,“不想说,就算了,我不逼着你说。”
宗恪不知自己还能说什么,只好扶着她,让她慢慢躺下来。
他取来刚才青菡洗好的湿毛巾,给阮沅仔细擦干净脸,又将她额角鬓间的乱发,一一拂弄整齐。
“你这样,不好。”阮沅突然轻声说,“干脆点,别拖拖拉拉的。”
宗恪的手指,陡然停住了。
他收回手。
“……对不起。”他吐出干涩的三个字。
阮沅把脸扭到一边,眼眶里满含的清澈泪水,终于涌了出来。
宗恪放下毛巾,悄然退出房间。
第五十六章
半个月过去了,阮沅的伤势好了很多,疼痛不像最开始那么严重,虽然还是不能用手,但厚厚的白布已经撤下,只用干净的宽布条包了掌心。
一旦不那么疼了,阮沅就不耐烦总呆在床上了,她一个劲儿闹着要下床,青菡没办法,只好搀她下床,让她在院子里转。阮沅知道自己麻烦了别人,没事就总是让他们去忙自己的,只到万不得已非得用手的时候,才让人帮忙。
所以今天宗恪打发掉跟着的人,走进院子,就看见阮沅独自在墙根儿晒太阳。
她穿了身藕荷色的暗花衣裳,靠坐在墙边,沐浴在金黄的光线里,脸蛋依旧甜润,像朵锦缎镶嵌的花,可是眼神却带着不自然的阴郁,仿佛落了一层灰。
宗恪轻轻咳了一声。
“你怎么来了”阮沅一看见他,就举着包裹白布的手,快活地冲他摇来晃去
她的精神回来了,灰尘消失,炯炯放光的眼睛,显出明亮轻快的色泽。
宗恪看看四周:“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把青菡支走了,总让人家围着我转也不是个事儿。”阮沅笑嘻嘻地说,“你有三天没来啦”
“哦,想我啊?”宗恪笑道。
“可不是想死了”
还是老一套的对话,温柔的调笑,就好像,不这么说两个人反而都会觉得别扭。
可是没人知道在这调笑之下,宗恪心中藏着的愧疚有多沉重,就连阮沅也不知道。
这几天,他始终不断在心里谴责自己,他觉得,他好像把事情弄得更糟了,阮沅似乎察觉到他的变化,这就更让宗恪不知所措,因为他心里梗着一件事。
岩松口那夜,他们发生了一点事,他谁也没说,没人知道他干了什么。
……起初只是亲吻嘴唇和面颊,后来就渐渐忍不住了,他稀里糊涂解开了阮沅的衣裳。那天她喝得太多了,又是头一次喝烈酒、醉得太沉,居然没怎么反抗。等到满床衣衫凌乱,浑身燥热难当时,宗恪忽然发觉,阮沅在哭。
这一下,让他惊吓不小宗恪以为是自己把阮沅弄醒了,她发了怒。一时间,他的身上都僵了
可是等了一会儿,阮沅没有醒。
他怔怔看着她,看她的眼泪顺着紧闭的眼角淌下来,一滴,又一滴……
他不禁用手去蹭,冰冷的液体沾了一手。
宗恪空白一片的大脑,终于出现了久违的声音。
是叹息声。
他慢慢起身,茫茫然给阮沅扣好了衣裳,整理好裙子,再给她擦干了泪,盖好棉被。
宗恪做这一切的时候,心中,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到底为什么哭?宗恪想不出来,也不敢去深想,他怕这眼泪和他有关,他怕,他瞥见了什么不该瞥见的东西。
这件事,宗恪一直当秘密压在心底,使得他原本的犹疑更加重了。阮沅受伤,宗恪有自责,但更多的自责,是为了心底那团说不清道不明的迷雾。
他本是喜欢她的,却一次又一次把她弄哭,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是不是有什么他不知道的隐痛,在悄悄折磨着阮沅,而他就是这隐痛的缔造者?……
宗恪怎么都想不明白,再看阮沅的样子,就更觉得无从琢磨起。虽然之前在病榻上说了气话,但是再次见到宗恪,阮沅就又笑嘻嘻的了,就好像之前的事情完全没发生。
这却让宗恪更加愧疚,就好像,阮沅把他们俩人的责任独自扛过去,好让他轻松一点。他当然不能再不和阮沅说笑、从此客客气气和她生分,他办不到,可要让他继续这么胡混下去,宗恪也办不到——
“这地方挺不错。”宗恪看看她。
“是挺不错的。”阮沅往边上挪了挪,让出长条凳子的另一端,“坐吧。”
宗恪笑:“就让我坐条凳啊?”
“不脏的。”阮沅赶紧说,“喏,刚才这儿我坐过的。”
就好像她完全没意识到宗恪坐条凳究竟有什么不妥,不过听她这么说,宗恪就真的挨着她坐下来。
“还以为你不来了呢。”阮沅挺亲密地望着他。
“怎么能不来呢?”宗恪哼了一声,弹了弹自己的袍子,“总得看看你怎么闹翻天吧。”
“我挺老实的”阮沅赶紧分辨,“青菡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