沅回村子的念头。”
“可他为什么不让外甥再回去看看呢?”
“这个……臣弟也不知道。”
“其实,我一直对萦玉的警告感到好奇。”宗恪慢慢道,“她说,我带阮沅回宫等于找死,难道阮沅身上有什么危险存在?”
宗恒答不出来。
刚才阮沅在宗恪身边伺候,他站在一边冷眼旁观,隐约觉得自己兄长的态度,有了一些微妙转变。
阮沅刚搬去蓝湾雅苑的时候,宗恪对她很不客气,什么也不和她说,做起事来更是肆无忌惮,根本不在乎会刺伤对方。
但是现在好像有所不同,虽然俩人的关系谈不上暧昧,但是很明显近了许多,宗恪不再像当年那样语出伤人,好像也开始考虑阮沅的心情了。
果然时间是改变一切的法宝,宗恒暗想,是不是阮沅再这么磨个两三年,最终会把宗恪的心给磨到手呢?
想到这儿,宗恒心中又叹息,事情万一发展到那一步,还真不知是福是祸呢。
见他不语,宗恪想了半晌,才道:“这件事先搁着,你让姜啸之继续查,我看,这里面肯定有什么。”
“是!”
宗恒那天并未和宗恪谈太久,说了一会儿话,宗恪就叫他回去了。阮沅去倒茶,转回头来,宗恒已经走了。
“咦?人呢?”阮沅问。
“快一年没回家了,先让他家去看看也好。”他说,“天也不早了,人家媳妇孩子都在等着呢。”
“我以为你会把宗恒留下来,陪你喝酒吃晚饭呢。”阮沅边说,边走到窗前,探头向外看了看。
西边绚烂的紫红晚霞已经褪去,对面远处宫殿的飞檐,勾勒在暮色天光背景里,像个利落光滑的符号。光线在黑色的高大屋檐背后逐渐逃逸,只留下沉沉阴影,快七点了。
“我还没那么不近人情。”宗恪摇摇头,“宗恒是个爱妻家,我若要求,他自然不会不肯,不过又何必耽搁人家呢?”
“爱妻家?”阮沅回过头来,笑道,“我还没听说过呢。他家夫人是什么人啊?”
“美女,超级美女。”宗恪冷冷道,“京城第一美人,引起战争的海伦,上街也得蒙面纱。”
阮沅惊叹!
“天哪!他是哪里找来那么美的妻子?!这个人走了什么样的桃花运啊!”
“可不是,真是天大的桃花运,咣当一下从天而降呢。”宗恪冷笑,“老天爷对他不薄,给他送来了天下第一的美女做妻子,还免费附赠一个儿子。”
他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神情阴冷叵测,冷笑连连,那样子古怪极了。
“什么意思?”阮沅糊涂了,“什么叫免费附赠一个儿子?”
“意思就是说,儿子不是他的。”宗恪淡淡地说,“当年那女人是怀着人家的孩子,嫁给宗恒的。”
巨大的惊叹号,砸中了阮沅!
“竟然还有这种事情?!那孩子到底是谁的?”她万分好奇,难怪青菡提起宗恒的婚姻,会有那种表情,原来里面还有这么大的八卦!
“那孩子是元晟的。”
“我的妈!”阮沅像是被噎住了,她瞪着眼睛,半晌才艰难道,“这……够乱的!”
“可不是?”宗恪冷笑道,“人家说,爱情一来,眼睛就瞎了。我看呐,爱情一来,宗恒不光是眼睛瞎了,连脑子都没了。”
阮沅看得出,宗恪是在强压怒意,想必此事曾让他大动过肝火。宗恒一向在他面前恭顺忠诚,却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如果换了旁人,想必早没命了。
就因为是宗恒,是他最信任的堂弟,他才没下手。但这也不代表,宗恪完全能容忍这样的事。
阮沅觉得这里面肯定有精彩的大八卦,昔日的湘王妃,摇身一变就成了如今的赵王妃,这里面到底有啥故事呢?
但她不敢再打听了,说到底,宗恒人还不错,所以,她又何必再去挑起宗恪的旧怒呢?
宗恒走后,宗恪拿出了他带回来的那瓶25年的百龄坛威士忌,阮沅问他,难道就这么干喝?他摇摇头。
“有冰块的。”
宗恪说完没多一会儿,泉子拿来了两样东西:一个白玉杯,一捧玛瑙碗。玛瑙碗里装着碎冰块。红色的玛瑙衬着透明的冰块,煞是好看。
宗恪打开酒瓶,往白玉杯子里倒了点威士忌,然后加了些冰块在里面。
“不伦不类。”阮沅摇头,哪有拿白玉杯喝威士忌的?
“能喝就行,管我用什么盛酒?”宗恪倒是满不在乎,他呷了一口威士忌,金色的液体进入嘴里,带着温柔浓郁的秋果芳香,像一把大火,剧烈燃烧在他的咽喉和胸膛间。
阮沅没再批评他,她也在享用宗恒带回来的美味:一大块费列罗巧克力。她小心翼翼剥开包装纸,低头捧着那块巧克力,用力啃了一口,纯黑巧克力甜味很淡,微微的苦涩裹着芬芳,淌过她的舌尖。
阮沅美得简直要咬掉嘴唇了。
“你这样子,像只小耗子。”宗恪突然说。
阮沅哼了一声,拿手指擦了擦嘴角:“忙了大半年,吃一块巧克力还要被你数落。你对得起我这么优秀的员工么?”
宗恪笑起来,他将手中玉杯往阮沅面前一递:“要么?”
“我喝瓶啤酒都醉得抬不起头,”她翻了个白眼,“给我威士忌?你想灌死我?”
“嗯,那就算了,我还舍不得呢。”宗恪缩回手,又喝了一口。
他端着杯子,靠在椅子里,神色呆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