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云倾与曦泽一起坐在一条小河边,观赏日沉远山的美景。
绯色的云霞,镀染了半边天,天幕呈现出由金转红再转紫的渐变色彩,绚丽多姿,犹如幻景。河边的几许垂柳,已经看不出原本的翠色,仿佛已融于远山。
云倾望着眼前美景,缓缓道:“我母后说,我就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出生的,那时,天边绯色的云彩缓缓向西倾落,十分美丽,于是她就给我取名:云倾。”
“公主,你的名字很美……”
云倾闻言抿嘴一笑。然而想到兰君,神色又有些黯然:“来了晋国之后,我觉得有很多事情都变得不一样了。”
曦泽暗想或许是父皇立后之事引得云倾不快:“公主,四季轮替,月圆月缺,这世上没有什么人或事情是不会改变的,将来,你也会改变,我也会改变,大家都会改变!”
云倾闻言沉思了一会儿,觉得曦泽说的有道理,兀自点了点头,随后,又转移话题道:“你父皇收回了你的虎符和官位,你心中怨他么?”
听到这个问题,曦泽微微一怔,随后又恢复平静:“我不怨他,我只怨人心不古,我本以为只要靠自己的能力去争取我想要的就可以得到,却原来,取得它不容易,守住它更不容易!人心是这世间最无法猜透的事物,它总是变化多端,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刻它会是什么样子!所以,现在的挫折,我更愿意将它当做一个锤炼的机会。”
“你说得对,每个人都需要锤炼,也唯有锤炼方能铸就强者!”
“公主,我想,我已经知道你为什么烦忧了。”曦泽转头望向云倾,正色道,“我也有孩子,有的时候他惹我生气,我会骂他,若是他屡教不改,我甚至会打他。但是,我打他并不代表我不疼爱他,相反,正是出于疼爱我才打,因为,我要教会他知礼守礼,让他成长为栋梁之才。做父母的阅历永远比子女要多,看的也会比子女更远,不管他们做什么,都有他们的理由,我们不必去怀疑他们会不会伤害我们。试想,动物尚且有护犊之心,更何况是我们的父母!”
曦泽的宽厚与透彻深深感染了云倾,从他说不怨晋帝开始,在云倾心中,他已经变得不一样了。云倾反复回味曦泽这几句话,渐渐的,心头的迷雾开始消散,她诚挚地对曦泽道:“谢谢你!”
曦泽脸上升腾起和煦的笑容:“世间因为有‘理解’这样东西,才将人与人之间的距离拉近,有的时候,不是我们太固执了,而是我们缺少倾听。回去吧,公主!不要让你母亲担心。”
云倾绽开会心的笑容,重重点头道:“嗯!”
夕阳的脸还没有完全被藏起来的时候,云倾与曦泽策马回了皇城。
一进城,便遇上前来寻找云倾的北宸渊,才得知,兰君由于找不到云倾,十分焦急,遂进宫请求晋帝帮忙,晋帝立命士兵寻找云倾。
于是,二人火速进宫。
承光殿内,云倾规规矩矩地跪在晋帝与兰君面前,低声道:“儿臣不孝,令母后担忧了!”
晋帝不悦地斥道:“你这孩子,怎么这般倔强任性。不过是与自己的母后拌嘴,便跑得不见人影,你可知你母后这一下午由于找不到你流了多少泪水……”
兰君不敢告诉晋帝与云倾争吵是为了立后之事,只说是母女为小事拌嘴。此时,见云倾回来,气已全消,又见晋帝面露厉色,生怕吓到云倾,遂柔声劝道:“皇上,公主年纪小不懂事,都是我没有教好她。想来她也知错了,就饶了她这一回吧,您看,她都吓坏了……”
“云倾现在知错了,请皇上与母后责罚!”云倾立刻顺势诚恳认错。
晋帝听她们母女这样说,也觉得自己言语过于严肃,遂和缓了神色,叹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后不许如此任性,你可记住了?”
“谢皇上教诲,云倾记下了,绝不再犯!”云倾朗声答道。
“嗯,起来吧!”
“谢皇上!”
兰君连忙上前扶起云倾,细细打量了一番,抚了抚她前额被风吹乱的秀发,随后,又望向云倾身旁的曦泽,道,“多谢恭王将公主护送回来。”
曦泽连忙拱手道:“娘娘言重了,臣不敢居功。”
晋帝这才望向曦泽,满意地点了点头。
第10章 星象之劫
立后之事定下之后,晋帝将册后大典定在三月初八。
日子风平浪静地来到了雍乾三十年三月初。
这一日,下朝后,钦天监监正在太极殿向晋帝上奏说东方七宿中的水宿箕水豹近日来光芒大盛,遮蔽月之光辉,此凶兆乃是代表皇族之中名字带水之人将对皇后不利,唯有将此人送出帝京,才能破解此劫!
晋帝刚想到恭王的名字中带水,便见总管太监四喜匆匆来报:“皇上,恭王于郊外树林中箭坠马,形势严重,生死未卜!”
晋帝大怒,立刻罢免了钦天监监正。
另一边,云倾一闻讯便赶往恭王府。
恭王府的人只瞧了一眼她的服饰,便知她身份尊贵,都不敢阻拦。
于是,云倾一路十分顺畅地来到了恭王的卧室内,见曦泽竟面无血色、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已是顾不得其他,上前一边推搡他一边呼喊,然连叫数声,皆不见他有所反应,顿时心如火焚:“看来,真如外界所言危在旦夕了……这可如何是好?”
转头欲求救,却见一身着宝蓝宫装的雍容贵妇立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