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并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她,她是女人,想哭的时候就要哭出来,不需要隐忍,不需要憋着,因为她只是个女人,她不必做女强人。
结婚前的那些女强人是因为没有遇到疼爱她的男人,结了婚后还有做女强人的女人是因为她的男人太无能,而他便是后者。
他坐在楼下等她,其实这中间他有好多次都想上楼去看她,可他不敢,在醒来后没有看到她的那一瞬,他便知道,他跟她也许真的要夫妻缘尽了。
他曾努力过,却一直都做的不好,让她终于彻底的对他失望,这样的结果于他来说也许是最好的,却不是他想要的。
他缓缓抬起手,指关节分明的大手伸在空中,大概是身体无力,即便只是单单地伸出一只空手,手都是抖动的。
“云云……”他叫她,却因为换气太猛,突然咳嗽起来,咳得满脸通红,捂着嘴想要停下来,可却怎么也停不下来,直到鲜红的血顺着指缝缓缓流出来,沿着他的手背顺着他的手臂一路下滑浸染了他身上那雪白的衬衣,云开方才大梦惊醒,颤抖着手从包里掏出手机,可却怎么也拨不出去号码,急得她扔了手机去安抚萧寒,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吓得一张脸没了血色,“萧寒你怎么了?你别吓我。”
鲜血依然不停地从萧寒的口中向外流,而他却连用手捂嘴的力气都没有,咳嗽依旧没有停下来,每咳嗽一声,那些血就会从他的口中喷溅出来,落在云开的身上,脸上。
她吓哭了,眼泪顺着眼眶向外流,“萧寒你别咳嗽了,求求你……”
萧寒靠在那儿,想要伸手去给她擦眼泪,告诉她别哭,却发现自己连抬起手臂的力气都没有了,果真是无能,一点用都没有,临死了临死了还要将这么狼狈不堪的一面展露在她面前。
“云云……”趁着咳嗽的空隙,他艰难地叫她,手握住了她的手,拼尽了全力握着,他说,“对不起……”
对不起,曾经那么的伤过她,不懂珍惜。
对不起,直到快要死了才知道,原来她早已经住在了他的心里,那么多年。
萧寒昏过去的时候,最后一眼看云开,迟迟不愿合上眼睛,他怕这是自己最后一次看到她了,以至于那双眼睁得太大,撕扯得一张脸狰狞可怕。
阿九听到声音从外面跑进来的时候就被眼前的一幕被吓住了,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三哥!三哥你怎么了?”阿九奔过去抱住萧寒,此时萧寒的意识已经涣散,可那双眼却固执地睁着,就放佛死不瞑目的人,心愿未了,不会合眼。
救护车来的时候云开要跟着一起去医院,被阿九一把推倒在地,平日里温和无害的人放佛变成了地狱撒旦,赤红着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她,上前狠狠地又在她的身上踹了一脚。
这一脚踢在了云开的腹部,坚硬的鞋尖如同锋利的尖刀,一下子戳进云开的身体,疼得她在地上打滚。
而阿九,只是冷眼看着她,一字一句从齿缝里迸出来,“云开,你记清楚了,你现在不是萧太太,你什么都不是,你没有资格站在三哥的身边,今天这一脚是让你记住,不该招惹的人不要去招惹,你惹不起,也没那个命!三哥若是今天有事,明年的今天便是你的忌日!”
救护车的呼啸声越来越远,云开躺在冰凉的地上许久都没能爬起来,她就躺在那儿,举起左手,手心里有个东西,是萧寒握着她的时候留下的,她攥得太紧,那东西又太硬,似乎嵌入了她的掌心。
她缓缓摊开手掌,那枚钻戒静静地躺在她的手心里,阳光下,钻石的光芒四射,却也刺痛了她的双眼,她合上手掌,终于放声哭了起来……
……
云城迎来了入冬的第一场雪,一觉醒来,地上已是白茫茫的一片。
云开推开窗户看了看外面银装素裹的世界,深吸了一口气,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做早饭的时候,她迎来了一位客人。
“姐,你不记得我了,云瑞啊。”傅达站在铁大门的外面,兴奋地冲着云开摆手,“我是云瑞,云瑞啊。”
云开盯着门外的人上上下下的仔细打量了半天,这才开口问:“你真的是小瑞?”
傅达想了一下,从脖子里掏出一个东西取下来,透过铁大门递了进去。
云开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个平安扣,如果不仔细看,这个平安扣跟平常所见的那些平安扣也没什么区别,但是这个却是跟平日那些是不一样的,因为刻了名字,有一朵云,字是“瑞”,在云朵的后面,意思是“云瑞”。她也有一个这样的平安扣,只不过那个字是“开”,但是她的平安扣在那场车祸里碎掉了。
再看眼前的少年,确切说算是男人了,一身纯手工的黑色西装,外面披着一件长款的大衣,蓄着一头利落的短发,五官深邃而精致,一双眼如碧潭一般的深邃而望不见底。
岁月果真是个利器,改变了一个人太多太多,不过也才二十岁的少年,却如此的老道与成熟,也难怪她并不敢相认,因为在她的意识里,二十岁的少年不该是这样,而是应该朝气蓬勃浑身散发着青春的活力,一双眼澄澈见底。
云开突然惊讶于自己居然能够看得如此清晰透彻,却又暗暗自嘲,是因为萧寒吗?如今看着周围所有想要靠近她的人,她都戴着一副有色眼镜,对人家评头论足一番。
“怎么突然回来了?”她并没有打开门,漫不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