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根本就不是梨花酿!
安小多接住她已经有些站不稳的身子,笑得有些模糊:“怎么样?这是烧刀子……大约这辈子你也没别的机会能喝到了……”
事实上,他也有些醉了。
脚下有些站不稳,他抱着安明儿坐到了椅子里。安明儿还有几分清醒残存,也不知道自己坐在哪里,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在飘。好像是被一阵灼热的风抱了起来,不管怎么寻找,都找不到方向。
安小多不想做什么。他就是想抱抱她。
是了,就是这样。他不停地想起那次她差点掉进井里的情景。也好像真的回到了那个时候,心跳好像也变成了那个晚上的月亮,又远又强烈。
安明儿勉强说了一句:“我们都喝多了……”
他把她稍稍抱起来一些,声音也有些模糊:“是你喝多了。”
她嘴里的气息有些凉,带着烧刀子的香味,无意识地把脸在他下巴上乱蹭:“那你先放开我。”
他很无赖,手里又紧了紧:“你又站不稳。”
“你到底想干什么!”安明儿试着用力挣扎了一下。
安小多不说话,把她的手又按了回去,把人也按了回去。
她好像哭了,悉悉索索地,还是试着挣开。
安小多也管不了,他听着她细细密密的哭声,最终低声道:“我本来不想走。”
“可是你要我走。”
“那我就走了。”
是她说的,人各有志。他留下来是因为无处可去。现在,他没有留下来的理由。
那么,反正都走了。反正到时候相见不如不见,搞不好还要怒目而视。他又何必在乎?大不了就让她觉得他是个登徒子。反正她以后也不会喜欢他。
他一向是个计较得失的人。何必委屈自己,为了一个虚名?登徒子也好,总之他是占便宜的。
“你,你走……”安明儿大约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她只是想挣脱,但最终只是在他怀里,乱扭着哭泣。
慢慢地她的动作就缓了下来,然后,她睡着了。
好吧,也许她醒了以后,会以为这是一场梦。只要他装模作样装的好。
好像还有一点点挽回的余地。可是,好像又没有挽回的必要。
他低下头,抓起她的手。这是一双很漂亮的手。曾经给他做饭,曾经为他治伤,曾经给他揉一揉有些疼的脑袋。
他看了很久,然后闭上了眼睛,抓起她的手指,放在唇边印下一吻。好像要撤离,可总也舍不得,缠绵眷恋地亲吻她的手腕。
过了一会儿,果然有人来敲门。
他理也不理。
人家敲了一会儿门,似乎终于不耐烦,直接破门而入。
安小多一动不动地背对着他们站着。他的手扶着一个椅子。椅子上有一个趴在桌子上熟睡的女人。桌子上,还有动都没有动一下的饭菜。
“……少东。”为首的人行了个礼。他们来了四个人。
安小多背对着他们,头也不回,沉吟了半晌,最终道:“我是战云。”
那几个人一怔,然后似乎有些激动:“少东!”
安小多,或者说战云,转向他们,道:“我身上,有海龙图腾。这个你们不必验。”
那些人忙道:“属下不敢。”
战云低头,看了正在熟睡的安明儿一眼,最终道:“今晚我就跟你们回去。现在,你们先给我出去。”
既然少东已经有了决心要回去,那事情就没必要急了。那几个人果断地行了个礼,然后就出去了。
战云拖了一张椅子坐在安明儿身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那一桌子的饭菜,最终嗤笑了一声,自言自语似的呢喃道:“我可真是个好人。要不然你的清白就没了。”
像他这样的好人不多见啊,她总不能真的就恨死他吧。
安明儿从来没喝过烧刀子,这一下上了脑,直睡到大半夜才醒。而且是吓醒的。她猛地睁开眼睛,却发现四周漆黑一片。
“……”她愣了半晌,然后伸手摸摸身下的褥子。触感很熟悉,这是她自己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