询问道,“你是不是受伤了?”
李天宁也知道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再拖下去,万一碰上达腊人了,两人都走不了,于是便点了点头。没想到许乘风还是看不见,仍旧不断焦急地询问。
这幅样子倒让李天宁稍许心安了一些,揉揉鼻子笑了声,道:“我的脚扭了。”
许乘风眼珠一转,道:“这样,我背你走吧。”
李天宁应了一声,趴在他的背上,双手搂着他脖子,道:“乘风哥,顾大人他们呢?”
“他们?在后面吧,我不知道。”许乘风嘟囔了一句,朝着面前的大石头直直撞过去。
“小心,前面有石头呢。”李天宁连忙提醒他。
许乘风的脚步顿了顿,语调间颇为佩服,道:“这黑咕隆咚的,阿宁你也能看清楚东西,真是厉害。”
李天宁闻言,笑着凑在他耳边道:“乘风哥,你这是夜盲症,得治。”
许乘风道:“又要治病啊?王延人灌了我几个月的苦药,也没见我长生不老啊。”
“又在胡说,”李天宁笑了一声,分辨着地上的马蹄印替他指起了路,“京兆府的马蹄铁上是有纹样的,看地上的印子,咱们应该往东面走。”
许乘风停住脚步,不好意思地问:“东面是哪边啊?”
李天宁笑着往他身上趴了趴,道:“右面。”
许乘风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走,时不时地停下来歇一歇,李天宁有些心疼,伸手绕到他面前替他擦了擦汗,道:“乘风哥,是不是我太重了?”
“不重。”许乘风摇摇头,“你能有多重啊?”
“真的呀。”李天宁问,“那你怎么满头的汗?”
许乘风支吾了一下,道:“我紧张,怕瞧不清东西摔了你。”
“摔就摔了,”李天宁道,“也没那么娇贵。”
“那不行,”许乘风道,“你的腿已经伤了,再摔一下,会伤得更重。”
李天宁笑了一下:“乘风哥,我怎么觉得你懂事了很多?”
许乘风“唔”了一声,抬起头茫然地像四处望了望。
他的脑海中确实多了些什么,模模糊糊的像团影子似的绕在他眼前。
☆、伤势
许乘风晃了晃脑袋,把脑海里那些有的没的也给晃了出去。眼下他顾不得太多别的东西,只想好好护着李天宁到安全的地方。
他骑过来的马就在不远处,李天宁指挥着他走了一阵也就到了。许乘风小心地扶着李天宁坐了上马,这才解开系在树干上的缰绳,翻身上了马。
其实撇开追着他们的达腊人不谈,许乘风还是觉得现在的情况很美好的。
李天宁正窝在他怀里,看着小小巧巧的一团,头发散乱地垂在肩上,风一吹过,便像一股黑色瀑布一样拂过他的鼻尖,香气扑鼻。
那乌黑的发丝挠得许乘风心里痒痒的,心中突然很想撩起一股秀发,送到唇边亲一亲。
事实上他也真的那么做了。
约莫是他的动作太轻柔了,李天宁并没有感受到什么,还当是头发被什么东西给勾住了,伸手把自己的头发顺了顺,全部勾到了一侧的肩头。
许乘风有点委屈,带着鼻音唤了一声:“阿宁。”
李天宁笑了一声,微微向后靠了靠,将背贴上许乘风的胸膛。他的怀抱很暖,靠在里面很有安全感。李天宁窝在他胸前,一时间连疼痛都忘却了。
然而安稳的时间还没过多久,身后便亮起了星星点点的火光,随即入耳的便是几句陌生的达腊语言,语调听着凶狠极了。
李天宁心中登时警铃大作,回头看了一眼,便瞧见那群达腊人不知何时又追了上来。
许乘风听不懂达腊语,可过去连年征战所留下的警觉性还在,眼神一沉,面上露出几分警觉来。
他也不向身后回望一眼,只是在李天宁耳边轻声念了一句“握紧缰绳”,便扬起了马鞭高呼了一声“驾”。
许乘风挥起马鞭时用了十足的力道,长鞭破空而出,抽在马背上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响声。身下的马匹突然受惊,嘶鸣一声便撒开四蹄向前狂奔。
身后的涂群礼见二人不断向前,竟是越跑越远,心中大恨,口中高喊道:“许乘风!你只会逃跑,不是个好汉。有本事,就过来同我决斗!”
许乘风被他一激,差点就要停下马来,可他一低头,便能闻到怀中独属于李天宁的香气,一丝丝的钻进鼻子,好闻得很。在夜风中这股香气尤甚,让许乘风陡然清醒。
现在不是逞一时之快的时候,他还要保护他的娘子。
许乘风这样想着,便抽出了那柄柳叶刀,紧紧握在手中。
“许乘风,你是不敢和我一对一的打一场么?”涂群礼仍旧在出言相讥,道,“你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磨磨唧唧,你们大景的将军,都是这样行事的吗?”
许乘风有些烦躁,两道浓眉拧紧,深吸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