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手上戴着彼岸,看见魔灵因感应与她融为一体,可是,她却是站在我对立面,忘记了我,忘记了曾经,甚至连自己都忘记了自己是谁的如陌,你说,这哪一件不是拜他净梵所赐!”
卿若愣住了,原来,凡间的一切不是偶然的过往,而是早已注定的前世。
“墨尘,其实,宫赢就是净梵,他也同羽灵一样,忘记了凡间的一切。”
冥枫长长地叹了口气,道:“我早就猜到,他们是同一个人,南宫赢身上的那种气息,那种眼神,还有他爱而不得的嫉妒之心,都与净梵如出一辙。”
“对不起。”卿若低下头, “对不起……”
冥枫松开紧紧握住的拳头,摇摇头,“不是你,不是你的错,是南宫赢,是如今的天帝净梵!这一笔笔账,我会亲自找他算!”
卿若心头一颤,她不知如何开口,开口求他放过他,他既是此生自己最爱最爱的人,却也是害得彼和岸生生相错,相恋而不相见的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
卿若低下头,盯着桌上的茶看了好久,默默问道:“墨尘,倘若羽灵知道你为了她杀人无数,为了她变成这般冷酷无情的鬼帝时,你认为她真的会心安地和你在一起吗?”
冥枫不屑一笑,道:“呵呵,所幸的是,她已经不记得我了,这样挺好,至少,她不会因为我而为难了。卿若,你知道吗,以前,当我还是岸的时候,因为无权无势无修为,我和彼被迫分离,害得她进入轮回,堕入凡世,而后当我成为凡人墨尘时,因为懦弱无能,我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的灵体在我面前消散,如今,我成了这三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无人不畏的鬼帝,我以为终于有能力可以护住她,可是,直到近日我才明白,我与她终是应了净梵的诅咒,生生相错,永不相见,相识之日即相离之时,现在,我别无他想,只希望她能快快乐乐,简简单单地活着,一辈子做她无忧无虑的天神族上仙,离我越远越好,哪怕她忘了我,我只知道我要她好好的活着。至于我,灭了净梵,冤仇得报,以己之身去偿还这五百年来因我而死的生灵是我最后的忏悔,归灵于天地之间是我最后的归宿。”
卿若站起身来,将腰间的如兰香包取下,默默道:“当初,还在凡间的时候,就在羽灵和宫赢大婚前一日,她送给了这个名为如兰的香包,那时,她说,倘若我后悔了,第二天就去找她,她会帮我完成我的心愿,那夜,我想了整整一夜,终于在第二天,我来到了羽灵面前,她笑了,我知道她想要做什么,而我也将终得所愿,后来,她为我穿上大红喜服,送我上了花轿,临走前,她对我说,无论今后我俩怎么样,如兰香包就是我们之间对友谊的承诺。如今,羽灵早已忘记凡间之事,怕是这承诺之事也忘了,可今日,我想借着这份友谊,能向你讨一份承诺吗?”
冥枫久久地盯着卿若手中的香包,仰头闭目,缓缓开口道:“别说了,我知道。在你踏进彼岸阁时我就看见在你的身上有层重重的诅咒,这诅咒我感觉似曾相识,卿若,你实话告诉我,这诅咒到底是怎么回事?”
卿若笑了笑,道:“这是反噬咒,当初净梵虽对彼下了狠咒,可他却不知她与盘古花有着莫大的联系,自己却被这盘古花所反噬而不自知,所以先天帝借故将他贬下凡间,其实是为了不让他在仙界被盘古花所反噬,最后,他成为了凡人南宫赢。墨尘,我知道你等了彼几千年,找了彼几千年,可是,我也找了净梵好久好久,直到在凡间看见他的第一眼,我才感觉到我的世界又明亮起来,那一刻,我便在心中暗暗起誓,从此以后,我愿终其一生,倾尽所有,唯愿眼前人安好。后来,我下定决心让先天帝将净梵身上的反噬咒转移到我的身上,由于彼是盘古花先仙使之女,你又是替彼供奉盘古花几千年心头血之人,所以你二人的命脉早已相连,可我和净梵就没那么幸运了,因为你们,他间接诅咒了先神,所以才有了反噬,而凡是被反噬者,需找到一位心甘情愿将反噬咒转移到自己身上的人,但这背后的代价却是这对恋人将永不得再靠近彼此,否则,所承受反噬咒的那个人将永世灰飞烟灭。墨尘,你知道我爱他爱得有痛苦吗?那种痛苦,不是你和彼相爱却不能相守的相思之苦,不是你寻彼寻了几千年的心神俱乏,也不是你抱着羽灵消散的灵体时的无能为力,那种痛苦,是当他站在你面前时,你独自守着心底的那份回忆,却不能坐下跟他分享,是你看着他近在眼前时,却不能上前拥抱,我们之间的距离,不是几千年,也不是几百年,而是我思君兮,君已不见,我念君兮,君却不闻,我和他,注定永远都无法跨越那道鸿沟了。”
冥枫缓缓睁开眼,看着眼前的卿若,心酸一笑,微微叹道:“卿若,你真的太傻了,唉,也罢,如今,我也只能劝你远离净梵了,卿若,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说罢,冥枫腾云离开,卿若看着远去的背影,默默道:“你不也一样吗?”
天空,下起了小雨,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山间,烟雾缭绕,雀鸟放歌,空灵得宛如一幅画卷,远处,彼辰冥枫在云间撑起伞,朝着仙灵谷缓缓走去。漫长的云路上,他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