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步慢慢地走着,似在思索,似在伤感。心中的话,他无法言语,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仙魔再战之时,就是他归于天地之日,他赢不了净梵,所以,卿若所忧之事永远都不会发生。他早已将自己全部的灵力注入了歃血灵咒,只因他预测到了她再次在死在自己怀里的那一幕,现在的他只知道,他不要她再次在他面前死一次,而自己,也该为这罪孽深重的杀戮而赎罪了。自从仙魔第一次交战以来,他曾一次又一次地在心底里默数着自己剩下的日子,一次又一次地幻想着在仙灵谷与她再次重逢的场景,可尽管这样,这一次,他却希望她永远地将他忘记,不要再记起有关他们的一切。
“山谷幽幽,苦蓿苍苍,随风飘去,逐之千年,花又花开,月又月圆,不知归处,奈何彼岸,奈何彼岸!”
仙灵谷的黄昏永远都是那么美,彼辰冥枫静静地站在草地上,看着山谷里满天飞舞的蒲公英,天边夕阳的光照亮了一个又一个在天空中仿佛跳着舞的小矮人,起风了,彼辰冥枫缓缓抬起手,似乎想要抓住什么,却什么也没有,只见夕阳的光将滑落的泪珠照得异常晶莹。如陌静静地站在远处,看着鬼帝,看着这个在别人眼里无比邪恶,但此时此刻却看起来如此让人心疼的男人,她虽不懂方才他念那首诗的含义,但她能感受到那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了无尽的悲伤。彼辰冥枫缓缓转过身,看见站在不远处的如陌,恍惚间,他似乎感觉到他的彼又回来了,不,那就是彼,是他心心念念的彼,从未变过。冥枫快步朝如陌走过去想要伸手抱住她,如陌拔出了剑,指着冥枫,而冥枫似乎没有想要停下来,一步一步向如陌靠近,如陌惊得睁大了眼,不得不一步步后退。
冥枫那被风吹红了的眼睛久久地看着如陌,微笑着,说:“这几千年来,我以为我再也不会心痛了,可你知道吗?直到仙魔大战时你的剑刺入我身体的那一刻,我突然心痛了,那时我才发现,因为那是你,不是别人,而此时此刻,我的心也依然因为你而痛着。”
冥枫紧紧地拉住如陌拿着剑的手朝自己的心口刺去,如陌吓掉了手中的剑,两人互相凝视着,相视之间,冥枫飞快地移到如陌身后,一手揽住腰,一手地握住手,使如陌在自己的怀里动弹不得,冥枫微微低头,贴着如陌的脸,如陌心里一惊,只觉得自己的脸正发红,耳根在发烫,但不知为什么,这种感觉她似乎似曾相识,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她沦陷在他温暖的怀抱里。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了一会儿,冥枫松开手,放开了如陌,他认真的看着如陌红了大半的脸,邪笑着,说:“看来,如陌仙使很是喜欢我的……”
“你无耻!”如陌打断冥枫的话,捡起地上的剑,准备离开。
“如陌!”冥枫站在原地叫住如陌,如陌停下脚步,背对着冥枫,“对不起,刚才,是我莽撞了。”如陌很惊讶,做事从来都只看心情的堂堂鬼帝居然跟自己道歉。
如陌半转过头,说:“没关系,想必鬼帝刚才一定是将我当成你心里的那位故人了吧。”
冥枫看着如陌,默默道:“古有圣花,仙使护之,南有女子,名之为彼,仙使之女,养于灵族,灵族男子,名之为岸,青梅竹马,彼岸相爱,日日年年,情意深浓,天族太子,名为净梵,求彼不得,因爱生恨,种下诅咒,拆散彼岸,年年月月,岸终归来,寻爱千年,堕入魔道,某年某日,岸寻得彼,前尘往事,彼已忘却,彼岸相见,近在眼前,似在天边,彼岸彼岸,天各一方。”
冥枫发红的眼眶噙满了泪水,“如陌姑娘,千年前的岸就是我,倘若,倘若姑娘看见了我的彼,请告诉她,我好想她。”
不知为什么,听见鬼帝说出心声,如陌的心痛得难以呼吸,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仙灵谷。“为什么?只要一看见他我就那么难过,我的心为什么会这么痛,这到底是为什么!”
如陌大声哭喊着,心疼痛得几乎失去了理智,疯了一样地在天地间飞撞,不知过了多久,如陌微微睁开眼,只见眼前一片昏暗,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婆婆正朝自己走来,如陌想要站起来,全身却使不上一点儿力气,老婆婆微笑着伸出手将如陌扶起来,“谢谢您。”老婆婆摆摆手,拉着如陌的手走进了孟婆庄,如陌慢慢坐下,问:“您是孟老婆婆?”
孟婆点点头,微笑着坐下,说:“小姑娘,看你的脸如此苍白,是否犯有心疾,故而晕倒在我孟婆庄门前。”
如陌摇摇头,低头,默默问到:“婆婆,世人都说你这儿有一种汤,可以让人忘记前尘过往,这种汤,可否让我忘记烦扰痛苦呢?”
孟婆笑着说:“姑娘,这种汤只能让凡人忘记前世,好让他们进入轮回重生,对神仙是没用的。”
如陌盯着孟婆,渴望地问道:“能给我一碗吗?”,看着如陌那双装满了渴望的眼睛,孟婆无奈地点了点头。
不知过了多久,孟婆汤一碗接着一碗盛到如陌面前,孟婆看着眼前大口大口喝着汤的如陌,微微叹道:“孩子,别喝了,这都第八碗了。”
如陌哭得像个泪人儿,哽咽道:“婆婆,你没骗我,原来,这汤真的对我们神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