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眼珠一转,便压低了声音笑说道,“我觉得你应当不是喜欢这玩意儿,而是另有用处吧?不如同我讲讲,到底有什么用?”
“王爷,我真的有要事。”这小王爷倒是聪明,但被人看破心思的感觉让她觉得很不好,江释月有些恼地回头道,“若王爷想听,改日我再一五一十地讲给你可好?”
“不好,”裴深大步地跟着她走,一双眼睛透着狡黠,“我今日实在是太好奇了,这样吧,我随你回府,便能看看你到底要做什么了。”
江释月本以为他是说着玩玩儿,也没再理他。不料这九王爷通天的本事,待她成功溜回府里以后,气儿还没喘匀,便真的看见了他。
他一身小厮装扮,不知是拿什么涂了脸,瞧着灰头土脸的,完全没有半分王爷样儿。管事对这个没什么地位的七姑娘不怎么尊敬,领他过来,草草地扔下了一句:“今日采买丫鬟小子,大夫人说月姐儿这边花木不多,只给配一个小子松土就行了,月姐儿若有事,便自己去同大夫人讲吧。”
这些年她院子里的人明里暗里被各方各院的人要去了好几个,也没还过。现如今除了来监视她的几个并一个对她忠心耿耿的双雨,几乎没什么别的人,搞得洒扫之类的活儿都得自己做。此番采买人口,只分给她一个,实在是很不合理的。
但这哪里是江释月能挑的,她见到裴深那张苦大仇深的脸,差点把口中的茶全喷出来,不过最终她还是极力咽了下去,露出一个温文尔雅的微笑:“有劳管事了。”
午后太阳正毒,丫鬟婆子们偷懒不肯起床,才让江释月找到了机会,同她新来的那个兢兢业业的小厮说偷偷几句话:“九王爷……胆子太大了吧,若是……”
裴深抹了一把脸,很遗憾地打断了她:“可惜了,我猜进你家不能长得太好看,只得把自己变成这幅样子,你可不要嫌弃我。”
江释月左右看了一眼,咬牙切齿地说:“我可不敢。”
“你放心,”裴深冲她笑道,“我以前干过比这荒唐一百倍的事儿,比如扮成女相去六哥府里做卖身丫头啦,扮成绿林好汉去跟那些真正的山贼打架抢姑娘啦,得心应手,不用担心。”
“你……”江释月不知该说他些什么,最终忍气吞声地从衣袖里掏了几个布娃娃出来,低声道,“若九王爷肯帮我个忙,便……我不能自己去挖土,又没有旁人可信,只得劳动您。若是可以,您帮我在我窗下挖出几个布偶来,再将这几个换进去……”
裴深居然连问都没多问一句,一把抢过了她手中的布偶:“月姑娘现在是我主子,你的吩咐,我自然要听啦,你不用管啦,此事交给我就好。”
直到深夜,江释月才听得她的窗户边响起了些微弱的动静。她急急地推窗去看,却见裴深洗了脸,露出一副俊朗的面容来,手中拿着几个沾着泥土的布偶,玩味地笑道:“我说……你怎么知道有人在你窗下埋了这些玩意儿,真是恶毒啊,太恶毒了。”
江释月松了口气,忙道:“有劳王爷了,王爷金尊玉贵,却要做这些事情……多谢,不知这些布偶……”
“放心,我替你处理了便是,绝不会让人发现的,”裴深托着腮趴在她的窗上,笑得灿烂,“你真要谢我啊?事成之后,赏我个脸,同我一起去赏荷花如何?”
江释月面不改色地说道:“大夫人现如今各种聚会都不带我去……这不是我能决定的。而若是九王爷送来了帖子,大夫人就会觉得请我而不请嫡出姐姐驳了她的面子,不会给我什么好果子吃的,还请王爷为我考虑考虑,多多体谅。”
“你这过的什么日子,”裴深托着腮,啧啧叹道,“你主母这么对你,江大人也不管管?”
“这有什么好管的,庶女一贯如此罢了,”江释月冷笑了一声,“况且王爷这般,与我夜里私会,若让旁人见到了,我可真要被打死了。”
裴深笑眯眯地说:“私会这词我倒是挺喜欢的——你放心,我既敢来见你,就肯定有十足的把握嘛。也亏得你不像那些寻常的闺阁小姐,要是常人啊,别说夜里私会了,就连大街上看见我,恐怕都不敢多说一句话呢。”
江释月只得苦笑:“罢了,说这些做什么,王爷混进我家,恐怕王府那边会着急吧,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不急不急,”裴深摆手道,“我已经跟他们打过招呼了,反正我这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月姑娘埋了这布偶,想必过几天有一出好戏要看,至少也要看完了再回去。”
江释月还想说些什么:“可是……”
裴深却打了个哈欠,一猫腰便不见了身影:“不早了,你早些回去睡吧。”
窗户合上之后,江释月还是有些出神。
大概能猜得出来这王爷的心思,她还记得前世南郁虽与九王爷交好,但在她面前几乎没说过这九王爷什么好话。本就是啊,九王爷整日混迹于青楼酒馆、胡天胡地,从军之前可称得上是恶少年一个,虽则现在装出一副小白兔的样子,但她又不是不知道他是什么人。而裴深远行之日为她折下的一枝梨花,则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