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疯了,一车四命,“你想什么呐?!”
他垂眼道歉,“我错了。”
到了幼儿园门口,两个小鬼跳下车,我去后排撅着屁股摸了半天,总算把那个护手霜摸到了手。
可可在一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叔叔你好慢啊!”
我用袖子擦了擦护手霜,然后递给可可,“那你让你爸爸长点心啊!刚才多危险你知道吗?差点就闯红灯了!”
杨从白面露愧色。但可可阵线分明,丝毫不顾我刚刚帮她捡了护手霜,反而说我,“那谁让你干扰爸爸啊?”
哈?!
我干扰他?!
“你那么臭!”
“……”
我心有余悸,而杨从白心有余愧,于是去上班的路上,我们谁也没有再说话。
这次是真的要把车熏臭了……也不知道进了办公室要被郝梦他们嫌弃成什么样……不过中午倒是可以考虑点螺狮粉以毒攻毒……
车停稳,我正要下车,杨从白忽然问我,“你还记得你昨天晚上说什么了吗?”
“……我过敏了?”
“还有呢?”
“你那个药膏也不管用啊!”
“今天有空去看一下吧。”
他只是不动,我也不好把他扔下。
“啊对了!我说晚上要回家看看地板……”
他愣了一下,转过头看我。
我心虚了。
“那,那不看也行……”
“……”
他开门下车,我也连忙跟了下去。他锁好车,把钥匙递给了我。
“我晚上有手术,你早点下班去接孩子,然后买菜做饭。可可说今天想吃鱼,不在幼儿园吃了。你买的时候一定要挑活的,别做太咸,吃的时候把刺摘干净了再给她……”
他一口气嘱咐了一大堆,连珠炮似的,听得我头都大了。我风中凌乱地站在早高峰的停车场,一边满脸认真地听他下达指令,一边在心里暗暗叫苦。我不过就是答应他先不走了而已……他怎么就这样啊!
直到听见他说,“晚上不用等我了。”
“哦。”
“都记住了吗?”
我连忙回答,“记住了!”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确定我没有在敷衍他,这才转身走了。
“……于经理!”
我被身后突然冒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
强哥鬼鬼祟祟地从旁边冒了出来,“看来还真是杨大夫当家啊!”
靠!
那是他当家吗?那是我让着他!
我懒得跟强哥解释,转身往科研楼走。强哥跟在后面不依不饶地八卦,“于经理你就告诉我呗,你跟杨大夫到底是啥关系啊?真像郝梦他们说的那样吗?……你看你还瞪我,真是那样也没啥啊,这都什么年代了……你说杨大夫对你那么好,你不给人家一个名分人家跑了咋整,到时候你上哪哭去呀……”
他还挺为我着想!
我回头照着强哥的后脑勺拍了一巴掌,“你整天杨大夫杨大夫的你看上他了啊?”
强哥满脸抽搐,上面写的全都是“人居然可以如此卑鄙无耻”。
“你看你咋还倒打一耙呢?!”
“没有你就给我把嘴闭上!八卦同事私生活违反公司条例你知不知道?领导的私生活都敢八卦,你小心我年底不给你好评啊!”
“你看你这就算滥用职权了……”
“滚!我滥用职权早就让你们都下项目了!”
“你就是刀子嘴豆腐心,最多也就吓唬吓唬郝梦吧……哎等等于经理,是你吗?这什么味儿啊?……”
居然要我给杨从白一个“名分”,这不是逗我呢吗。
……我和杨从白究竟应该是什么关系,我自己也不知道。
或许我可以继续跟他维持现状,这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日子过得那么快,孩子又长得那么快,可能一眨眼的功夫十天半个月也就过去了,甚至一年半载也就过去了。
可我不知道三年五载会怎么样,十年八载会怎么样,孩子长大了之后会怎么样。
更不敢想,一辈子又会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