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奴才这便去。”宫仆应了后便躬身快步而去。
萧恪坐下独自品茶,萧未不过两刻钟,便出现在殿门处,“难得七弟主动寻我。我这心里。可是欢喜得很。”
陡觉方才还甘甜的茶水,登时变得苦涩起来。将茶盏随手一放,“坐罢。”反正无论赐不赐座,萧未都不会亏待自己,在一旁干站着。
萧未一手拽拉过一把椅子,就在萧恪对面处坐下了。一如往前。“不知七弟寻我来,是有何想法?莫不是……打算派我前去洪京?这敢情好。”
萧恪只觉此事分外头疼。除去萧未,余下的侯爷,包括萧寅,都难一担当此事。萧寅虽有些城府,可心胸狭窄,为人太y-in,似个小人,却不是有谋略之人。
萧未……是足以了。谋略胆识,才能武力,样样俱全。
不会过分计较眼前得失,眼光放的长远。防得住洪噬那边动的歪心思,说不得还能讨些甜头回来。可自己对此人,实在心里无底。
不知此人的把柄,底线,目的,以及喜恶。整个人便似笼在了雾里。捉摸不透,看不真切。这样的人,最是可怖……
未有线头可牵制,亦不知如何一利诱。
“为何向去洪噬?”萧恪抬眼看向萧未,言道。
萧未却不答,看着萧恪笑出声来,“我可当真怀念十年期的你。十年期的你,可不是如现在这般的。”
萧恪不接话,萧未径自接着言道,“你那会儿虽平日里总是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是模样,可稍一逗弄,稍一讨好,便似是一只小花猫儿,两眼亮闪闪的,脸颊气鼓鼓的。”
萧恪不知萧未说起这些,究竟意欲何为。亦无法将自己与他所说的字句联系起来。
“那时候我便想,与其养一只猫儿,不如样一只老虎。”萧未敛了笑,言道,“九年前,你差点淹死在荷花池里。八年前,你差点被萧寅用剑刺死。六年前,你被王父丢去边关,自生自灭。三年前,你误信线报,夜闯丞相府受了重伤……”
萧恪听得心惊。萧未此时提起这一桩桩,一件件,究竟是怎个心思!还是说……这些个事情都与他脱不了干系?
“我很好奇。为何到了今日,你还可将家族放于心中,为之卖命?你明知,萧族多的是冷血龌蹉之辈。”萧未打量了萧恪一眼,有接着言道,“还是说,为了萧氏而活……不过是一个借口?”
萧恪只觉心中一颤,随后又是一窒。一时间竟觉头脑晕眩,无法出声言语。
萧未亦不催促,静静等着。又或是……已猜得了答案。因而萧恪承认与不承认,如何解说,都无关紧要了。
狠掐一把掌心,萧恪缓缓回过神来,缓缓言道,“萧未。你把自个儿的人生当作了戏本不要紧。可你要知晓,不是所有人都是戏子。”
萧未一怔。随后仔仔细细地看了萧恪半晌,才言道,“你这话委实离奇。”
“你何曾将甚东西放于心上过?便是这王座,于你而言,不过可有可无。这天下,这所有人,在你眼里都不过是玩物罢了。”萧恪顿了顿,又接着言道,“你以为你是写戏本儿的,一边伸手拨弄他人去向,一边看戏似的看着,全凭自个儿高兴。可你莫忘了,有些东西,终归由不得你只手c,ao纵。”
萧恪缓缓言道,心里却亦不踏实,这番话不过是半猜半蒙,全凭运气罢了。
萧未似笑非笑,久久未语。萧恪强按情绪,静静等着。
突地。萧未仰头一笑,随后看向萧恪,“竟不知你还有这本事。不过可惜,你说错了……”顿了顿,“这萧氏,可在我心里头住这。”
起身走至萧恪跟前,弯腰附身,凑在萧恪耳畔言道,“我期待着,萧氏毁灭殆尽那一日。若你那时无法从我布下的埋伏中,取得王座,那么所有萧氏人,都可由我送入黄泉了。包括你,除开我。”
声音轻轻低低的,似是有情人间的低喃轻语。萧恪却觉全身发寒。
“可惜……后来我想看看,由我一手引导着成长的人,之后将会如何。因而我给了你机会……离开王城,让你多了些许胜算。亦是将决定权交予了上天。你败,那么你只能死。你胜,那么我便期待着,你亲手屠戮族人的那一日。”
心如坠冰窖,又似在受焰焚烤。冰火两重,百般煎熬。
咬牙切齿的三字自唇齿间蹦了出来,“你疯了!”
萧未退离开来,言道,“你该感激我。若无我,何来今日的你?”
“主子,有人前去使馆意图劫走二位公主。”一影禀道。
“公主可有受伤?是哪边的势力?”龙越蹙眉,问道。
“公主只是受了些许惊吓。至于是哪方势力……尚且不知。来者失了手,便自尽了,我等阻拦不及,未能留成活口。”一影回道。
“只是打算劫走公主?那两位使臣如何?”龙越想及此,问道。
“两位使臣安然无恙。那些人似是未把使臣放在心上。”一影言道。
“将两位公主接入王城,派人守着。至于两位使臣……便暂且关入牢中。莫要亏待二人。多派人手看守大牢。”龙越言道。
“是。属下这便去办。”一影领命而退。
龙越站起身,通过地道前往容府。一踏出地道门,便见得一道火红的影子正高高低低地飞着。
一挑眉,看向坐在桌边只人,“怎的把它放出来了?”
绿豆停落在云华旁处的桌上,用身子蹭了蹭云华肩侧。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