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士的忠诚是德兰大陆中最坚定而宝贵的财富之一,即使许多圣骑士卸任后回归了家族,但骑士的准则让他们骨血里仍对圣骑士团抱有不灭的忠诚,他们的势力也会被视为圣骑士团势力的一部分。
毫不夸张的说,若是安布罗斯有意向光明教廷发难,德兰帝国会有相当一部分领主会选择和光明教廷对着干。
不过明面上,大家还是要扯一层互相敬爱的遮羞布的。
比如说,在圣子没有选出契约骑士之前,面对自己未来有可能的忠诚对象时,圣骑士们还是要向圣子行骑士礼——哪怕是圣骑士团团长本人,也不例外。
德兰王国的民众一直认为圣骑士团对圣子如此尊敬,是为了表达对光明教廷的尊重,但何晏却深刻地怀疑,圣骑士团这么做的根本目的,纯粹是为了膈应教皇,顺便离间一下教皇和圣子之间本来就复杂的关系。
想尊重光明教廷直接对着教皇毕恭毕敬不就好了,捧他一个没实权的圣子臭脚干嘛?
就像现在,虽然教皇面上不显,但何晏敢用自己的脑袋打赌,他的这位“父亲”一定已经被安布罗斯这一出差别待遇膈应得在心里疯狂咒骂了,然后再给他这个圣子记上一笔。
——这一任的教皇,可不是什么心胸宽广的人。
想到教皇对塞西尔的身体做的那些手脚,何晏就忍不住觉得脑壳疼。
“我的孩子,”教皇似乎是察觉到了他的走神,回头用一双深灰色的鹰眼紧紧地盯着他,用醇厚的声音关切地问道:“是什么使你陷入烦恼?”
他深灰色的瞳孔细如针尖,周围是颜色稍浅的铁灰色,眼底深处是上位者特有的不容抗拒的威严,再加上身上庄重的光明神力气息,使他专注看人的时候会给人极大的压力。
在这样的眼神压迫下,很少有人能在他面前从容地说出谎话。
他、教皇,以及安布罗斯此刻正站在高高的大理石看台上,台下是数不清的、乌压压的民众的头顶。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真心实意的笑容,为光明降临的纪念日而感到由衷的喜悦。
因为庆典仍未正式开始,他们只是站在看台边缘,下面有不少民众仰着头,朝他们的方向看来,凭借着良好的视力,何晏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那虔诚而向往的神色。
他们的虔诚并不是献给教皇和他的,而是他们背后隐喻的、属于光明女神的荣光。
听到教皇的问题,何晏露出恭顺的神色,和他短暂的视线相触后,又很快地垂了下去,轻声道:“不……只是一想到今天是这样一个意义重大的节日,塞西尔就忍不住有些失礼。”
他顿了一下,颊边薄红的范围扩大,向下蔓延,隐没入高高的衣领中,喃喃道:“要是今年的庆典上,能看到“神迹”就好了……”
圣子纤细白皙的颈子微微垂着,浓密而纤长的鸦羽遮住了如上好琉璃般通透纯粹的黑色瞳仁,脸颊因为激动泛起一层薄红,将他圣洁而冷清的面容染上了一层昳丽之色,竟是无端泄露出了几分引诱的意味。
大抵是每个男人心中都有着将白纸染黑、圣洁玷污的隐秘愿望,如果此时站在他面前的不是自制力极好的教皇和圣骑士团团长,而是德兰大陆上自控力相对弱一些的兽人族,恐怕已经被迫不及待地撕碎了他一身洁白的主教衣衫,粗暴地将他压在冰冷坚硬的地面上,将他玩弄到失去意识才肯罢休了。
但教皇只是盯着他的面容看了两眼,似乎是被他对光明女神虔诚的热爱打动了,眼中露出了一丝欣慰之色,夸赞道:“很好,塞西尔,我亲爱的孩子,光明女神一定会听到你的祈求的。”
塞西尔虽然x_i,ng格冷清,但对光明女神的热爱和坚持在整个光明教廷中都是也是令人惊叹的,这个纯粹的少年几乎是将全部身心都奉献给了光明神教。
——当然这种偏执而单纯的x_i,ng格,也直接导致了他后来轻而易举地被教皇利用,以那样一种难堪的方式死去。
因为眼前这两个人的实力实在太高,所以何晏并不敢在他们面前贸然动用j-i,ng神力,而是纯靠自己发挥出了一百二十分的演技,总算在教皇如巨石般沉重的视线压迫下,勉强没有崩掉塞西尔狂热信教徒的人设。
天知道他刚刚是在脑中一遍遍播放自己和玄歧的各种各样突破下限的床上运动,才逼着自己装出了那样一幅羞涩的模样。
实际上,圣子在教廷中的地位其实是有些尴尬的。
虽然按照级别,圣子是高于红衣主教的,但事实却是,圣子在教廷中的权利却并不大,行为也处处受制。
红衣主教至少还有独自处理事务的权利,但圣子从头到尾都只能听从教皇的指令,名头虽然听起来很响亮很尊贵,但归根到底,也不过是一个任人摆布的棋子罢了。
如果教皇是个真·圣父的话还好说,搞不好还能顺风顺水地继承教皇之位,可就现在他面前这个,别说培养他当下一任教皇了,他能不能顺利活到对方退位都不好说。
毕竟在原来的剧情中,这位圣子可是在二十岁生辰还未过的时候,就在一次出任务的过程中,因为一场“意外”,失踪在了j-i,ng灵族的领地中,再也没有出现过。
好在他现在十八岁生辰还没过,离“失踪”还有两年的时间,还没到走投无路的时候。
教皇种在他身体里的那颗“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