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老板问狄秋:“倷帮祝夹里一经搓葛啊?”(你和祝某某一直一起打的啊?)
狄秋说:“哪里三缺一,我就顶上去。”
钱经理道:“小狄不错的,喜欢助人为乐。”
“祝夹里牌品太差啧。”蔡老板道。(祝某某牌品太差了。)
黄老板跟着帮腔:“愁得嘞要臭死。”(顾虑很多的。)
蔡老板又说:“上趟我蛮好把大吊车,唔倷硬紧讲换牌,啊有毛病格啊,棋牌室里搓搓麻将么啥人换牌啊?阿烦得着,也弗是浴室里,饭店里开呲个包间赌铜钿,我么帮榔头笃一经碰头,一夜天才是廿三十万挥出去,要踏唔倷啥格五十块佃啥体?棋牌室里搓搓么,解解厌气呀,一刹眼睛一夜天过去啧么,才好困一活啧。”(上次我蛮好一把单吊,他硬是要说我换牌,有没有毛病啊,棋牌室里打打麻将,谁会换牌啊?犯得着吗,又不是在浴室里,饭店里开了个包间赌钱,我和榔头他们一直碰头的,一晚上就是二三十万扔出去,要占他这五十块的便宜干吗?棋牌室里打牌么,为了解解闷,一眨眼睛一晚上就过去了,就能睡一觉了。)
黄老板没响,钱经理也没出声,狄秋说:“苏州麻将要能吃就好了。”
黄老板道:“能吃的啊,能吃的打起来太块了。”
钱经理咳了声,自己点烟,吃香烟,给蔡老板,狄秋各派了根,蔡老板把烟夹在耳朵后面,接着说:“赢呲点铜钿,啊有啥家子婆一扎电话过来才要跑,被我拆穿西洋镜,啥格家子婆哦,唔倷喊小朋友打过来葛!”(赢了点钱了,有什么老婆一个电话过来就要走了,被我拆穿了,什么老婆,他喊朋友打过来的!)
这时,蔡老板的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不耐烦地丢牌,语速飞快地说:“欸欸,还来搓了,晓得啧。”他啪地挂了电话,中气十足,道:“男人帮家子婆打电话么啰搭会超过三句闲话,祝夹里真是演戏啊弗会演足全套。”
(恩恩,还在打呢,知道了。)
(男人和老婆打电话哪里会超过三句话,祝某某真是演戏都不会演足全套。)
黄老板笑着喝茶,碰碰眼皮上的细疤痕,道:“倷么对唔笃方老师阿好一点哦,弗一脚穷兴穷武。”(你么对你们家方老师也好一点,不要一直凶巴巴,恶狠狠的。)
蔡老板冷哼,张开了嘴,又一个电话来了,他一瞅手机屏幕,立马对桌上大家比了个噤声的手势,接了电话,脸上笑开了花,腔调都变了,温声讲着话:“欸,晓得啧,倷帮恩笃姆妈先困吧,好格好格,啊?囊也要买包啧啊?好格好格,马上转被倷,倷帮……喂……?”(恩,知道了,你和你妈先睡吧,好的好的,啊?怎么又要买包了?好的好的,马上转给你,你和……喂?)
蔡老板放下手机,清清喉咙,不响了。钱经理道:“家子婆要凶,囡恩要宠,学着啧,学着啧。”(对老婆要凶,对女儿要宠,学到了,学到了。)
蔡老板道:“下趟还要靠囡恩养了!”(以后还要靠女儿养呢!)
说着,点了几下手机才重新摸牌,出张。
钱经理问道:“倷囡恩帮格个山西小开还蛮好歪?”(你女儿和那个山西小开还蛮好的吧?)
蔡老板乐滋滋地说:“蛮好蛮好,结婚请恩笃吃喜糖哦。”他伸着脖子看牌面,“囊呒不人被扎筒子呐。”(怎么没人给个筒子呢?)
黄老板扔下个两筒道:“被倷喏,啊要呐?”(给你,你要吗?)
蔡老板还笑着:“倷哀两扎奶奶 头是忒嫩啧。”(你这个胸是太嫩了。)
黄老板笑笑,道:“倒否要讲,还是长脚笃狗狗好,碰着啥人讲闲话才轻洞洞葛,喉咙从来?响过。“(倒别说,还是长脚的狗狗好,碰到什么人,说话都是轻洞洞的,喉咙从来没响过。)
钱经理道:“啥人敢帮长脚粗喉咙架!哀个人我看还?养出来嘞!”(谁敢和长脚粗声粗气啊!我看那个人是还没生出来呢!)
蔡老板道:“狗狗笃家子婆歪!”(狗狗的老婆嘛!)
黄老板和钱经理笑成一团,狄秋默默推倒了麻将牌:“不好意思了大家,今晚手气是蛮好的,杠开。”
黄老板数了数狄秋的牌,又数了数剩下的牌,翻开那些麻将牌,找着:“我等格牌弗晓得嘞啰搭。”(我等的牌不知道在哪里呢。)
她唉声叹气了好一歇,才数了筹码付给狄秋,和蔡老板对了对眼神,道:“估计上去么狗狗扎卵泡阿蛮有大用场。”
蔡老板道:“囊?倷想试试看啊?”(怎么?你想试试看啊?)
钱经理大笑:“狗狗么碰着黄老板么肯定也是,妹妹,倷眼睛囊回事体,哦哟,格囊漂亮葛眼睛么还要去开啥格双眼皮呐,哦哟,啊痛?阿哥帮倷吹吹。”(狗狗碰到了黄老板的话肯定是,妹妹,你的眼睛怎么回事,哦哟,那么漂亮的眼睛还要去开什么双眼皮阿?哦哟,痛不痛?哥哥帮你吹吹。)
蔡老板道:“囊么到辰光吹得发大水。”(到时候吹得发大水。)
钱经理笑得前仰后合,黄老板也跟着笑,狄秋撑着下巴,掩住了嘴巴,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哈欠。
这一场麻将打到了早上四点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