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泉忍笑道:“我这不是怕你累着嘛。”一句话就把赵岁安说的“不让林泉开车”给落实下来了,好像真是理所当然地不需要林泉开车一样。
赵岁安也不知道是没意识到还是根本不放在心上,毫不在意地说:“这有什么累的,出去开比赛更累呢。我喜欢开车,一点不觉得累。”
林泉笑着看看他,没再说话。跟赵岁安相处得久了就能发现,这孩子在生活上其实非常单纯坦率,好恶都很分明,直白得让人不敢相信他在工作的时候能有那么活跃的思维。林泉以前还从没接触过这种人,他认识的男性alpha们往往都架子十足,一举一动都要符合alpha的种群地位,恨不得出门就坐私人飞机,喝酒只喝名庄丰年,他爸林玉汝就是个很标准的端架子alpha。而赵岁安则各个方面都和林玉汝不一样,以前林泉还觉得赵岁安那股子执拗跋扈的不讲理劲儿跟林玉汝挺像的,现在在一起生活了,林泉才感觉到那些所谓的“执拗跋扈”多半不过是小孩子脾气,而赵岁安对于家、对于伴侣的态度是林玉汝拍马也追不上的,即使他和赵岁安只是经济联姻的夫妻而已。
这么一看,自己比妈妈还是幸运不少的。林泉脑子里冒出了这样的想法,然后自嘲地弯起了唇角。
后面他们果然开始翻山了。这一路上是连绵的丘陵,他们穿了几个隧道之后开上了山路。货车的车速和车距都保持得很平稳安全,但相应的,速度就降下来了。翻了半座山之后他们开上了一座很大的桥,林泉都惊呆了,这座悬索桥吊在两座山之间,下方是深不见底的峡谷,隐隐还能听到湍急的水流声传来。林泉惊讶的不是这座桥有多巧夺天工,而是这样大工程的一座桥,他竟然完全没听说过,而且看赵岁安的表情,他也浑然不知。
赵岁安凑过来低声道:“看样子这桥是专门建来运送军用物资的。”
林泉点点头:“军方到哪儿都有钱有势。”
“那你还天天撺掇着要搞民用。”赵岁安有些不理解。林泉解释说:“有钱有势那是军方的钱势,医药说白了是技术工种,不可能完全倚仗军方实力的。而且林氏规模太大了,这么大个集团要吃喝军方的,上面其实早就烦我们了。与其等人家踹我们”
赵岁安了然地点头:“最好你们跟军方没关系,这样你就不用跟那个什么鹰见面了。”
林泉愣了愣,回过神来才笑骂道:“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们在当天下午到了目的地,那是驻扎在一片雨林中的军团驻地,虽然经过了良好的修整,但条件还是比较艰苦简陋的。在车上晃了半天,林泉觉得有点恶心,他以为是晕车所以没放在心上,下来卸货的时候一直盯着,还带着林氏这边跟队的几名研究员跟驻地军医做了对接,去处理上次那批有问题的药物遗留下来的问题。一阵忙完之后,刚下车时感受到的恶心并没有好转的迹象,胃部反而感觉越来越沉了。
赵岁安首先发现了他有些苍白的脸色,忙碌之中他凑过去看了看林泉,发现他状态确实不好,额角也渗出了细细的冷汗。
“怎么了?不舒服吗?”
“嗯,”林泉现在觉得点头都有点晕了,“可能有点晕车吧。”他还是认为是晕车变得严重了,因为这片雨林相当闷热潮湿,现在又是春夏之交,湿度非常大,待在这种地方会加重晕车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赵岁安大概也是这么想的,他给林泉拿了瓶水过来,又翻出湿巾和清凉油递给林泉,一边给他拧瓶盖儿一边问他:“要不要叫医生过来看看?”
林泉一边用湿巾擦脸一边动作很轻地摇摇头:“不用大惊小怪的,没什么。可能没睡好吧。”
“拉倒吧你,昨晚睡得像猪一样,不是我叫你你都起不来。”
林泉轻轻笑了两声,觉得无法反驳。昨晚睡得是真的很沉,他本来以为昨天白天好歹在车上也睡了一路了,虽然睡得不舒服,但觉应该是补过来了。谁知道晚上还是睡得昏天暗地的,哪里还知道床小不小挤不挤这种事儿。他小口喝了点水,又点了指清凉油涂在太阳穴上,希望能快点缓过来。
“你休息一会儿吧。本来这里就热,你还忙来忙去停不下来的,别晕过去了。你们也没什么事儿了,交给员工做不就完了。”
“员工干活儿,我消极怠工吗?”
“这算消极怠工?这叫带病找死吧。”赵岁安瞪了他一眼,语气变得严厉起来了,“你可别不当回事儿啊,身体不舒服的时候抵抗力就是差,这里细菌病毒什么的又多,你这种长在北方的人很容易就不适应了,万一在这儿得个什么急性病,可有的你受的。”
“你这是咒我呢?”林泉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同意赵岁安的说法的。病毒性疾病通常都来势汹汹,他也不敢不当回事儿。虽然想是这么想,但是看着那边忙忙碌碌卸货清点搬运的人群,林泉还是觉得有些放心不下。
“行了,这些本来就是我们公司该干的,没你什么事儿。”赵岁安不由分说地把林泉塞进车里,“我把空调给你打开,你觉得关窗不舒服的话就开着,别跑来跑去不消停了。你要是病倒了,还得给人添麻烦。”
林泉点了点头,乖乖坐进车里。他是确实怕给人添麻烦,从小就是这样。无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