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过一道青石铺就的小路,见几块巨石天然垒就一个略有坡度的平台,平台左右生有蓬勃的油菜花,点点金黄于风中摇曳,越发清幽。再走几步扬起脸便见一座玉白石亭,隐约瞧见亭中站立一名紫衣人。
走近一看,陆仁嘉呼吸一窒,这便是白虎堂堂主。见此人大概二十五六的年龄,生的俊秀无匹,眉如墨画,一双桃花眼下一点多情的泪痣,薄唇虽怒而若笑。便是此时随意坐在一处,神态之间自有股意气fēng_liú。
“见过堂主,这便是陆三席陆寒声。”龙婥兮对着男人行一礼。
洪懿勾起薄唇微微一笑,也不在意陆仁嘉的失礼,一拂袖示意陆仁嘉坐下说话。
陆仁嘉这才醒悟,慌忙收起那直勾勾的眼神,面上略有尴尬,“陆寒声见过洪堂主。”
“不必多礼。坐下吧。”洪懿面上虽温和,举手投足间自然而然流露出的堂主气派,多少还是夹带了一股淡淡的威慑力。
陆仁嘉拘谨的坐下,正在好奇对方叫自己来的目的,他已开口和煦道,“寒声死而复生堪称一段奇闻,果真吉人天相是也。本尊自幼喜研药物,略懂医术,听闻你之事,心里为你怜惜。眼下不如让本尊为你诊断诊断,看看还能医治否。”
“能恢复武功?”陆仁嘉好奇,连忙伸出手腕,让对方把脉。
洪懿两指搭上陆仁嘉脉门,感受着他脉搏跳动。脉象正常只是稍有浮弱,应是昨夜连夜赶路所致。再测他内力,不由蹙眉,丹田内空无一物,哪里有十几年练武真气存在,难道是被人强行废去?若是被废去武功,脉络本应受损,又岂会……
洪懿直觉此事定不简答,放开陆仁嘉微笑问,“寒声脉络没有丝毫亏损迹象,消失的却只有那十几年的练武真气,本尊还是从未闻见这般怪异的景象,心里也不免好奇当日你的境遇,可是遇上高人搭救?如若是定当携礼相报。”
陆仁嘉眼珠子一转,洪懿莫非有心结交江湖能人异士?想拉拢人心?不过让你失望了,没有什么神医游侠的奇闻轶事,老子是穿来的,穿来时这身体便是这样古怪了。不过看着他认真期待的脸孔,又想起龙婥兮在路上对自己的刁难,心下顿生一计,开口道,“当日情形,事过多时已记不大清。我重伤神志不明,依稀有些映像是遇上一位白头老翁他身上似有佩戴铜铃,走路时铜铃撞击声音清脆悦耳。清醒之时,自己躺在一间茅草屋内,已不见他人影行踪。当时也想过要报答他的救命之恩,便打起精神等待他再次到来,好看清他的面目他日报恩。岂料每每他来,自己都是头昏脑胀,根本不能瞧见他的模样,如此过了大半月,身体渐渐复原,精神也好大半,却再也不见老翁来了。想来这便是江湖中施恩不求报的侠义之士。”
洪懿听他说得如此玄妙,江湖之中何时出现这样医术高超的神人,他还从未听闻,若是能得己用或得到真传,再好不过。当下发问,“那你后来可还有再去寻过他?”
“在那出茅屋又等了半月有余,终是不见他踪影,便放弃了。”陆仁嘉见他面上兴味不减,心里知他是信了。转而神态诚恳道,“我的心里一直都抱着报答老翁的想法,却寻不到他踪迹,视此为人生大憾。寒声受洪堂主营救之恩还未报答,如今却有一个不情之请。”
洪懿心里自然清楚对方所求之事,真是正中下怀,“寒声何故说这样见外的话,但说无妨。”
“洪堂主神通广大,耳目遍及天涯。寒声人单力薄,人海茫茫寻找那老者真如大海捞针,洪堂主若愿祝我一臂之力,我愿做牛马相报答。”
洪懿大笑,一拍陆寒声的肩膀,义不容辞道,“本尊愿意为你出这份力,且本尊也想一睹那神医风采,乐意之至。你且说说那茅草屋建在何处,那老者长什么模样。”
陆仁嘉撒谎堪称一绝,往往十句话中真假参半,常常让人不能分辨。他此时正在兴头上存心了要整龙婥兮,便将那茅屋尽往苦寒不毛之地吹,将神医老者说得玄乎其神,勾得洪懿心痒痒。末了他便站起身扬手唤来龙婥兮,眼底满是信任与期盼,低声吩咐道,“婥兮寻找那神医老者之事便全权交于你了。”
龙婥兮望着站在原地,两人相望见他眼底不加掩饰的信任,心里一暖,面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朗声道,“婥兮,自不会辜负堂主重托。”
陆仁嘉在心里暗笑,此去塞外虽是春季,那处冰雪却还未融化,天气恶劣,且还有饿狼当道,马贼肆虐。知道你武功甚好,但凡往那处走一朝也够你受的了!
洪懿让龙婥兮送走陆仁嘉后,从暗处跳出一个迅捷的身影,来人从背后出现似水蛇一般缠上他的身体,暧昧的往他耳边吹着热气,咯咯调笑道,“可要我暗中观察陆寒声和朱雀堂那老狐狸的动静?”
洪懿拉下女子的手腕,将他搂自己的怀里,单手勾着她下巴,笑道,“绿蔓真是懂我的心。”
67、第 67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