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内殿之中,太后与帝子走在长廊之中。
“龙儿,此番决议太过莽撞,世人皆知,侯楼儿乃是天生帅才,虽是自随你父皇打了天下,便卸了戎装,做了一方封疆大吏,但终究戎马半生,亲部众多,御驾亲征之事,搞不好便会成为侯楼儿手中利器,颇为不智。“
那太后走在前头说道。
“母后,景阳子仙师不也同意亲征了吗?先帝在时,便时常教导朕,凡是要事便要多问问仙师,这弘一法师向来在朝中一言不发,坐的虚席。
唯独只剩下景阳子仙师,你看景阳子所说也是有理有据,哪是不智之举,儿臣也是顺势而为罢了。“那小皇帝满不在乎地跟着少妇身后。
“那群臣却是还推荐楚家,你为何拒绝,世人皆知,楚家潇湘府纵横天下,当得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兵马,手下猛将如云,乃是先帝在时,甚为倚重的一支军队。你为何如此排斥?”
“这楚家向来包藏祸心,先帝在时,便将楚星云那个小畜生送入宫中,所为何事,母后不会不知道吧?要儿臣轻信潇湘军,那是万万不可能的,此次要不是有国师提议,儿臣断断然是不会理会的!”
那太后听得此言,也是有些没脾气,那少年瞧了一眼太后的德行,原本应该挂着忿忿的嘴角,却是露出一丝狡黠的表情,不易察觉。
“话虽如此,此次有景阳子仙师和弘一法师同行,此次征讨料得无忧,但吾儿以后,若是再有此等是故,切莫如此莽撞说出亲征之言,你可明白?”
太后说道,那少年满口称是,只见得此刻步出走廊,春风如刀,早有静候一旁的小厮将皮裘献上。
众人匆匆步过中庭,纷闹的帝宫又归于平静。
“陆修老道,你看你不肯教我出力的法门,现在咱这一身本事是否了得?”沈约一个空翻,在众人面前稳稳地落在了地面之上。
周围围满了小道童,少年得意洋洋地看着抱臂站在远处的老道士,似是挑衅一般勾了勾手。
“拿去。”老道一招手,只见得一道乌光从内屋飞了出来,正是那把乌骓木剑,此刻稳稳地插在了地面之上。
少年瞧了一眼,满脸不屑地走上前去。“这有何难?”说罢,将手握在木剑之上,用力一拔,却见得木剑纹丝不动,少年觉得不可思议。
运上丹田之力,双脚撑在地面上,发出一声叫喊,脸都涨的如同猪肝一般,却是不见木剑有离开地面的样子。
“臭小子,要不是老道我当时给这把木剑施了法咒,来十个沈约都不见得拔得出这把道门至宝。”说罢,虚空一点剑支,沈约只觉得一股震动传来。
将他一下子弹开了去,那把宝剑趁此机会,顺势便又飞入了内堂之中。
“臭小子,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不要觉得学了点把式,便可以班门弄斧了,多的是功力高强的道士,到时候,遇到了
说不好三拳两脚便把你打死了,到时候你可无处说理去。“老道今日也穿了一身便服,只不过比往日显得多了些许干练。
春日来临,万物生长,甘州城也进入了忙碌的时节,山上的田地开辟出来之后,陆修亲自登门拜访了一趟。
将这些新田都划入了灵虚宫的产业内,少了一亩三分的税收,还多了这些道士的庇佑。
陆修说,便是借此还了些酒钱肉钱。张家沈家自然是喜笑颜开,还热情地招呼陆修多多来山上坐坐。
而老沈头也在山下找了几个帮佣,如此一来,倒是把沈约解放了出来,于是乎除去忙碌的时候,沈约便只在城中招摇。
说来也是,没了私塾之后,这沈约也没了去处,除了往日自己在山上读些朱猿留下来的道藏,便是在善事处厮混。
这陆修老道也一改之前的习气,只要他来,即便是两手空空,也并不怎么驱赶,甚至让道童在善事处,单独打扫了一件厢房出来,给沈约做了暂居之所。
这一切沈约自然看在眼里,而此间道童与他玩的也是精熟,也不知为何,山上久久不见有德,向张家打听了些许,说是去了别处大城之中做工。
因为事发匆忙,便没有来得及告知沈约。沈约听后还失落了好一阵。毕竟至交好友依然远行,而自己还在原地,也不知是这等落差,还是何种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