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渴望暖暖小窝的鸟终于找到了令它满意的窝,一旦钻入那样合它心意的窝中,当然不想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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渐渐转暖,一天殷念从睡梦中突然惊醒。他发现酒吞不在他床上,跳起来将整个宅子找了一通。
站在水榭里,酒吞的气息还漂浮在空气中,他闭着眼深吸一口气,掐指一算,脸色微微一变。
“大哥,你为了你的好情郎,连阿碧都不要了。”清清冷冷的嗓音带着丝丝埋怨,尚还带着些微料峭寒意的冷风撩起水榭周遭垂下的半透明轻纱帐,有淡淡妖怪遁形时的妖雾浮动,一长挑身影静静显露,那张同样魅色无边的脸渐渐清晰……
“阿碧。”殷念似乎半点都不意外,也不诧异阿碧的话。
阿碧比从前跟瘦了,眉宇间不似过去那般无忧无虑,而是凝聚了一股子阴郁和戾气。
“他就是一介凡人,逃不开生老病死,此时能陪你恩恩爱爱,过些年他老了,你还一副青春不老的模样,到时候你能抱着一个老头子享受巫|山|云|雨?”
“就算大哥口味奇特,不挑,等到他百年,一朝灵魂重入轮回,大哥你是要抱着他的尸体过日子呢,还是去寻找他的转世?”
“大哥和阿碧在一起八百多年了,八百多年的情谊,竟然抵不过你与他几夕欢爱所养出的感情……”
阿碧冷冷道:“大哥,你让阿碧很失望。”
当日他主动去挑逗酒吞,被后者事先准备的雄黄逼出了原形还发了狂。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在伤害酒吞之前离开,原想等雄黄带来的影响过去,他恢复后再回去,不曾想——
他的好大哥,殷念,竟然追过来不是帮他,而是支使其他的妖怪将他捉去,带得远远的,不想让他回来打扰了好事。
那妖怪酒醉说漏了嘴,阿碧知道殷念动的手脚,那时心头又惊又气,如今想来还是怒不可遏。
“殷念,我看你根本就是无情无义。”阿碧冷嘲道,“那书呆子真可怜,被你迷惑了,什么都不知道,等你厌倦了那天,他怕是连小命都没了……”
“阿碧,你把他弄去哪里了?”殷念不理会阿碧一连串的牢骚,只想知道酒吞在何处。
阿碧见殷念那副紧张万分的模样,阴沉着脸,冷哼了一声笑道:“我怪他的出现破坏我跟大哥的感情,所以将他吞了。”
殷念不以为然:“你别跟我闹。他在哪里?”
阿碧诡谲一笑道:“大哥想知道他在哪里,也容易,算算日子,我们有很长时间没切磋切磋了,今儿气氛正好,不如我们过过招,小弟赢了心情好说不定就知道他在哪里了,要是输了,那就肯定不知道他在哪里了。”
这种近乎撒娇的胡搅蛮缠,殷念以前听得多,现在听着只教他脸色发寒。
其实,殷念想跟阿碧说,你没有喜欢过谁,当然不会明白醋意和嫉妒容易让人扭曲发狂,他的独占欲自从遇见酒吞,就滋长到一种可怕的地步,平日里阿碧对酒吞的勾引和逗弄,他都看在眼里,而那一日阿碧趁他不在,竟想偷吃他的人……
如何不叫殷念恼火?
他们都是蛇妖,彼此的魅力有多厉害,各自心知肚明。
殷念不是酒吞肚子里蛔虫,他无法预料面对另外一只蛇妖使出浑身解数的撩引,酒吞会不会把持不住动了心。
一个是他一手带大,视为亲弟的阿碧,一个是他一见倾心,欲与之携手终生的秦郎,这本不是鱼与熊掌,原可以二者兼得,眼前弄到要二选一,殷念心里很暴躁。
他认为,阿碧的任性需要得到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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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子里储备的食物没了,酒吞只是外出去买点存粮和打些酒,哪想路上被一阵妖风给劫走了,再醒来他发现自己正处在一个诡异的地方。
他躺在一个小木屋中,屋内只有一张简陋的木床。推开木门,晃眼的天光扑面而来。
用手挡了挡眼,待适应后他环视四周,认出这里气候根本就不是冬末,而是温暖如春。
木屋在山脚,不远处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远处葱绿的森林绵延开去,一眼望不见尽头,回头仰首,高山直耸入云,一样是见不到头。
这是哪里?
几只蝴蝶翩跹在溪畔的花草间,微风捎来芬芳,有鸟鸣虫鸣,一切静好而平和,像个世外桃源。
有没有其他人?
酒吞站在溪边,望着水里摇头摆尾优哉游哉的鱼儿,心里冒出另外一个念头,有鱼可抓倒是不用担心饿死了。
这个世界很空旷。酒吞仅凭双脚走了好长时间,也没走到那看着没那么远但似乎怎么都无法靠近的森林。
天快黑了,他不好在旷野露天席地睡觉,只能埋头往回走,终于在月亮洒下银色光辉将一切都笼罩住时,他躺在了木屋的木床上。
这儿可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肚子咕咕大叫,酒吞不得不爬起来去溪边抓鱼。
夜间溪水冰冰凉凉,他接着月光摸鱼。
其实,水里不仅仅是鱼,还有其他的生物。
这不,酒吞在抓第三条鱼的时候捞起来一条青碧色的小蛇。
按照常识来说,颜色越是鲜艳的蛇,毒性越强,凡胎ròu_tǐ的酒吞还没心大到以为自己是百毒不侵。
所以再瞧见那一抹碧色,他条件反射迅速无比地将蛇扔了出去。
结果——
只见多青烟砰地一声冒出,那碧绿的小蛇变作了人,一个熟悉的身影姿态风骚地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