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吞只觉荒唐无比。
荒诞的地点,荒诞的对话,这血鬼使莫不是疯子?
“我——”酒吞的话还没说完,下巴便被掐住。
血鬼使冷冷笑着,幽幽道:“小可爱还是想好再回答我,莫要一句话惹怒了我,到时候说不定我一狠心,就——”
他尖利带毒的指甲轻轻戳了戳酒吞的心口。
“挖了你的心,尝尝是什么滋味。”
令人毛骨悚然的语调,酒吞并不感到畏惧,可他身体却因对方嘴里呵出的冷气和靠近时对方身体散发出的森寒之气而鸡皮疙瘩啵啵大起。
“你害怕了?”血鬼使怜惜地抚了抚那成片的鸡皮疙瘩,“你不必怕我,我是想杀你,可不知你有什么魅力,竟叫我无法下手……”
酒吞沉默。
血鬼使不放过他,一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追问:“你,可喜欢?”
平心而论,血鬼使的样貌类型恰恰是酒吞好的那一款,红叶鬼女也爱穿红,同样一举一动风情万种,媚惑万千。
只是他哪里会喜欢眼前这个危险的妖怪。
若让他说假话哄对方,可酒吞偏在这事儿上也很固执——他能为红叶鬼女的拒绝而消沉,自然是把自身的感情看得极重要,容不得半丝亵渎。
他曾发誓今生今世,非红叶不娶,非红叶不爱!他是顶天立地的鬼王酒吞,岂会轻易地破了自己的誓言?
酒吞准备继续沉默,血鬼使却出奇地偏执,非要得他一个回答。
两人僵持着,久久不得回答,已悟出酒吞沉默态度的弦外之音的血鬼使发了疯。
他道:“沉默就是默认,你究竟是喜欢呢还是厌恶?唉,小小年纪,竟这般狡诈。我让你乖乖的,你硬是跟我作对!小可爱,你欠教训——”
血鬼使从指尖抽出一条可长可短的血红毒鞭,将酒吞浑身的血肉抽得稀烂,同时又控制着妖力不让人死了。
毒顺着伤口浸入肌骨,当真是生不如死!
酒吞一声都没吭,硬生生抗下。见他不屈服,血鬼使的疯劲儿立马蹿了几丈。
收回鞭子,血鬼使狠狠道:“你骨头硬是吧?我用手一片一片撕掉你身上的肉,让你只剩下一颗头颅、骨架和内里的脏腑,你且放心,我会让你无论怎么样都有一口气……”
类似凌迟的折磨威胁没换来酒吞的妥协。
血鬼使沉默了一瞬,森森地一笑:“不如我一寸一寸将你的骨头捏成齑粉,再当着你的面将你的五脏六腑搅成一团烂泥,只保留你的头颅完整——放心,只有一颗头你也会活着——”
酒吞能听出这妖怪是说真的,心头愤怒,嘴上更是不认输——
“真是抱歉啊,我早心有所属,实在对你这种玩意儿喜欢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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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上硬气的代价,便是酒吞两条腿上肉全被血鬼使活生生地撕掉了。
“哑巴了吗?叫也不叫一声。”血鬼使十分兴奋,如雪的肤色甚至染上了一层红晕,让他看起来更加绝艳。
酒吞疼得脸色发白,浑身大汗淋漓,连动一下舌头的力气都快没了。
真是没当人人类,不知道人类的躯体有多么废,一丁点疼痛都能透过层层神经传达到脑子后背放大数倍。
血鬼使用了点术法吊着酒吞的命,然后便把人暂时晾在一边。
外出前,他在酒吞耳边道:“我去抓几个玩具,待你看见他们,可不要感到吃惊。”
酒吞意识到血鬼使要去抓杀生丸和铃、邪见他们,心头一紧,却立马放松。
杀生丸不是省油的灯。
血鬼使到他跟前不一定能讨得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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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生丸一个利落的杀招把蛟龙妖撕成了碎片。他试了试蛟龙妖的利齿,有些失望。
他一眼都能看出蛟龙妖的利齿无法抵挡铁碎牙的一击。
到河边清洗尽手上沾染的血渍,杀生丸往回去找邪见等。
哪知平时叽叽喳喳爱唠叨的邪见一对上他的目光,便眼神躲闪,满脸紧张和愧疚,一眼便能看出这家伙干了坏事。
“邪见,”杀生丸冷冷道,“说——”
“杀生丸少爷,我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啊,杀生丸少爷,你饶了我吧——”邪见语无伦次,战战兢兢跪伏在地上不断磕头认错。
杀生丸盯了他一眼,看向小女孩铃。
“你说。”
铃哇的一声哭了,可转瞬意识到这个给她和哥哥庇护的杀生丸少爷不喜欢人哭哭啼啼和吵闹,便强忍了,抽泣着道:“哥哥不见了——我和邪见爷爷找遍了周围都没见他,杀生丸少爷,您说哥哥会不会被野兽叼走了或者被妖怪抓走了?”
杀生丸嗅觉敏锐,流动的风可以告知他许多不易察觉的信息。
今日的风很平和,有些小妖小怪的气息,却没有少年森的气息。
人怎么会凭白无故消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