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艳文眨眨眼,颇为感动地点了下头:“嗯。”
史仗义浑身寒毛直竖。
好在史艳文迅速调整了表情,从容深沉:“仗义,不动城里的事不是你能插手的,听爹亲的话,回儒门天下,那里更安全。阵法的事,爹亲有把握,只是事有轻重缓急,现在还不是和素还真挑明的时候。”
“那你想什么时候挑明?等不动城之事将完素还真有空慢慢和你耗的时候?”
“……他并非你心中所想,”史艳文道,“私情之上,他不会强求。”
史仗义哼了声:“既然是你情我愿,你何必三番两次带着眼泪去骚扰我?”
“……”哪里来的三番两次?
史仗义不再说话。
史艳文垂头静思,片刻后,目光忽闪,道:“如果你说的是上次……你误会了,那只是不甚洒落的茶水,史艳文还不至于如此‘委屈’自己。”
史仗义当他狡辩,顶着冷笑作反语:“史君子之包容退让,戮世摩罗望尘莫及,佩服、佩服。”
“你……就是为此事来不动城的?”史艳文问。
史仗义捂住额头,惊退一步:“完了完了,没想到云州大儒侠一觉睡成个傻子。”
史艳文笑着摇头,也不与他再在此事上纠缠,话题一转:“你是怎么来的?和续缘一起,还是自己一个人?”
“本尊当然找了个带路人。”
那便是和素续缘一起来的,史艳文略松口气,道:“你已看到,爹亲无事,尽快离开不动城吧。”
“本尊何曾说过是来找你的?”
这孩子口是心非的时候总喜欢自称“本尊”,史艳文早已看破:“那你来做什么?”
史仗义耸肩:“我和素续缘打了个赌。”
“什么赌。”
“就赌,我能不能伤到素还真。”
“……”
“若我赢了,便要他办一件事。”
史艳文心下一动:“你是想……”
“阵法,”史仗义理直气壮,气氛却莫名透着诡异,“素续缘去套阵法,想必比你容易百倍,你说,是不是?”
“不行,”史艳文脸色微变,“你不能利用他,让去欺骗自己的父亲。”
“呵。”
“仗义!”
“你真的想回去吗?”史仗义忽然认真道,“其实这个世界也不错对不对?不必受‘史家人’的牵累,有个素还真陪着你,还有个比你亲生儿子还像你的‘半个儿子’,父慈子孝,享受天伦,其实不回去也没差对不对?”
空气再沉。
良久,史艳文开了口。
“……那是‘半个弟子’,”史艳文小心翼翼地看着他,“还有,你刚刚是不是在撒娇?”
……
史仗义被“撒娇”一词闹的恶心,脸色发青耳尖带红地奔向了练武场,指着素续缘的鼻子道:“跟我干一仗!”
素续缘莫名其妙,不知自己又哪里得罪了他,说不定又是遭了池鱼之殃,一边叹息,一边请出了银豹代打。
解锋镝满面愁容回城的时候,史仗义的魔气几乎快要覆盖整个魔城。
史艳文站在观星台正要往下跳,解锋镝却直接飞了上去,将人抱回了殿内。
“仗义他和银豹打起来了,”史艳文去抠附着在腰上的手,“我去阻止他!”
解锋镝本来心情郁卒,看他这模样又笑了起来道:“别担心,此情此景已成不动城常态,他们不会让仗义受伤的。”
史艳文动作一顿:“可是……”
“放心,”解锋镝半拽着把人往殿中带,往琴台边一坐,“仗义是你的孩子,他们也有意与之打好关系,且让他们指导指导,对仗义来说并非坏事。”
话虽如此,可史艳文并不希望自己的孩子同不动城有太多牵扯。
解锋镝看他神色,又道:“睡去小半月,你就没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吗?”
史艳文默然半晌,道:“确有迷惑,但不知哪些是艳文必须知道的?”
“……”先谈正事啊,也罢,“关于一页书前辈。”
“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