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
“那便可惜了。”夸幻之父意味深长地一笑。
史艳文含笑道:“何来可惜,左右,日后还有机会。”
……
行至山下。
香瘴遍布,杂草丛生,乱石林立。
解锋镝站定,石缝中转出两人,银豹、燎宇凤,两人虽带面具,却是神情肃穆,锋芒暗藏。
两人点头道:“解锋镝。”
解锋镝检查了阵法,慎重地看着两人:“成败在此一举,但也要顾及自身安危,幽界人马会是夸幻之父明面之敌,莫让幽界趁乱偷袭。”
“我们知道,定会小心护住要紧,”银豹看看山上,“只是这条道路守之不难,却要让史艳文曝于表面,恐会有无伤之忧。”
“我相信艳文应对巧变不下于我,”解锋镝自也担心,但却不可能为此收手,“你们只要与幽界虚晃几招,幽界人马会自觉打开缺口,你们只管护送他们离开就是。”
燎宇凤却问:“若是幽界临时反悔如何?”
“反悔?”解锋镝杀机一闪,事到临头,他不会允许任何人反悔,“他们没有反悔的机会。”
“……”
“打开山海奇观的动静必定不小,虽有圆公子暗中相助,但为保万无一失,其余三方也有苍鹰、金狮、赤龙影、黑衣、却尘思分别固守,以阻其他势力,幽界自然也要出力……”
银豹突然低笑:“我们出来之前,小空也跟了出来。”
“他?”解锋镝脸色微变,“续缘没将他带往天月勾峰?”
“带去了,”银豹道,“在金狮将他打昏之后。”
“那孩子……算了,暂时顾不上他,我去看看圆公子准备的如何,你们小心。”
“嗯。”
圆公子并不需要出多少力,他只要漠视幽界与不动城在眼皮子底下活动与阻止其他势力的探查人员察觉真相,在夸幻之父彻底被擒住之前,他必须在台面上要保持自己的中立,以保计划失败后的一线生机。
当然,必要时,他也可以倒戈攻向幽界与不动城。
解锋镝当然也知道。
他走向八面玲珑,护卫其外的人因玉梁皇与狩宇族的进攻死伤惨重,剩下的人虽不多,倒要来袭杀几个人,却不是难事。
解锋镝到时,圆公子正伴着鱼美人,嘴角带笑,少去讥讽,多了温柔,鱼美人挽起了头发,换下舞衣,着了一身深红的衣裳,金钗步摇让那张脸更添成熟和雍容。
正是夫妻相和的模样。
解锋镝还记的初见圆公子时,他高高在上,华丽的衣裳下是对世人的不屑一切,嘴角总挂着似嘲似讽的笑容。后来这笑容渐渐有了沉重,随着古原争霸的进程而多了复杂和杀意,连歌舞升平的八面玲珑也有了战世。谁知峰回路转,结局是温情脉脉酿就的返璞归真,能够平息喧闹和张狂的还是只有情。
鱼美人对他点点头,转身离开。
圆公子请他坐下,亲自斟茶:“请。”
他到底是紧张的。
解锋镝透过茶雾看着圆公子,心里多了几分慰藉:“圆公子今非昔比。”
“我是今非昔比,”眉间一缕阴郁未散,圆公子微露苦笑,“但曼鲤却始终心存介怀。”
曼鲤,鱼美人的本名。
“……日久见人心,圆公子若以真心相待,鱼美人必以真心还之。”
圆公子一扫沉闷,又挂上了那副似笑非笑的面容:“解锋镝,你不去等着你的史艳文,寻来八面玲珑作何用处?”
解锋镝摇头:“艳文已去见夸幻之父,解某还不到出场的时候。”
“说起来,初见史艳文时,他与你之不合……”
“三分真,七分假。”
“果然,”圆公子递给他一个眼神,“如今呢?”
解锋镝轻笑道:“没想到圆公子对艳文如此关心,解某代艳文谢过。”
“史艳文其人确好相处,当得君子之称,但我并非关心于他,”圆公子半眯了眼,“我只是好奇,你将他送到夸幻之父身边,就不怕……羊入虎口?”
解锋镝顿了顿,端起茶杯,指尖沿着杯沿划过。
“……圆公子,还是小看艳文了,”茶杯轻放,解锋镝站起身,深邃的眼眸蓦然锐利,“谁是羊、谁是虎,犹未可知。”
既出八面玲珑,解锋镝继续往外围走,那里,有幽界潜伏暗军。
破城之将贵精不贵多,既是精兵,掩息之术自然超乎常人,解锋镝纵然功体全复,也不见得能全部找出。他只站在林间,甩袖结出阵法,不多时,便有数人自如其阵,来到他面前。
来人对解锋镝的敌意极其明显,他们围成一圈,将解锋镝堵在中间,却谁都没有动作。
他们此刻是合作者,而且还是合作最紧要的关头,谁都不能滥起冲突。
又闻脚步作响,众人齐齐看去,夔禺疆缓缓走来,阴森的模样似要将人吞吃入骨,他还没忘记被困不动城的那几日,他将之视为生平奇耻大辱,却全然忘记了自己当初设计不动城、逼得风之痕自绝之事。
“既然不放心我等,不若就让不动城全权代理,如何?”
解锋镝处变不惊,半点没有为他震慑的意思,道:“欸,既然是双方合作,当然要各自出力,岂能让不动城独领风骚?”
“哼,说吧,来此所为何事。”
“只是来确认行动计划,以及奉劝各位,合作之人最重要的事情就是诚信,毕竟幽界与不动城如今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