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里,刘殿躺在床上睡着,眉头紧蹙,往日安详的睡容不复存在,有时候还会发出呜咽的梦呓,甚至突然睁大眼睛醒来,喘着粗气,脸色惨白地冒冷汗。
这次的事情他不让我告诉任何人,可我还是违背他的意愿,挑了一些内容再加上一些编造串成一个合理的故事向他家人交代了一番,大概就是刘殿得罪了人被关进地下室几天,当然具体没说他究竟受到了什么对待。
他的父母都想让他回去,我当然不乐意刘殿离开我身边,于是说他的情绪很不稳定不愿见任何人,并且坦白这次的事情他其实不想让他们知道,讽刺的是这些都是事实。宠爱儿子的他们也就不再强求,还打算派人过来保护刘殿,我一再保证我会安排人手好好保护他,让他们别太担心。
刘震城最后说:“虽然我很看不惯你和他的那些破事,但这次的事情还是谢谢你,我儿子暂时就拜托你了。”
我谦恭了一番后默默地想:如果他知道他的宝贝儿子之所以遭遇这样的事情与我逃脱不了干系的话,是不是会让我这辈子都见不着刘殿。
所以有时候撒谎得撒一辈子,才能保护好自己最看重的东西以及最珍重的人。
刘殿这次的身体到没什么,除了一些皮外伤,就只是右胳膊脱臼。但是却不是一般的脱臼接回去就算了。医生说因为没有及时治疗再加上多次损伤所以要做手术,并且很难保证不会有后遗症。刘殿不是左撇子,他的右手如果有什么的话我都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该杀的人都杀了,但我总觉得那些人的死不足以赎罪,刘殿让他们死得太痛快,要不然我定会把他们扔刑堂体验一下张家特制的人间地狱。当初好奇心作怪目睹过一场拷问,至今对之还抱有一定程度的心理阴影……
对了,还有个袁锐天,但刘殿让我先别碰他,所以目前为止他过得好好的。他的父母报了失踪,至于警察能不能找到他就得看刘殿修养一段日子后的心情了。
还有一点让我在意的是,刘殿刚开始的一系列身体检查表明,他最近使用了剂量不少的毒品。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原因,他总会时不时突然看向一个地方,无端端露出惊恐的眼神,疑神疑鬼地四处张望等等。也许他的噩梦也与之有关吧。而且这些症状随着他的止痛药的渐渐停用变得越来越明显,越来越频繁。
这几天一直没去学校,工作安排应酬等不到不得不由我负责或出面的话,我都会在医院陪着刘殿。
一天下午忙完之后,我回到他所在的病房。刘殿坐在床上,抱着电脑看电影,偶尔调出聊天框,左手敲着键盘,和别人有一搭没一搭得扯着。
我在他身边坐下,他跟与他聊天的那几个人一一打了声招呼告别,退出了聊天系统,对我微微笑了一下,嘴角扬起好看却不容亲近的弧度,有种不属于他的味道,清清冷冷的。而不是以前热情阳光的笑容,更不复我和他在一起之前的那种恶意装傻的可爱模样。和我在一起之后他虽然笑得比以前少了,但只要是笑,都会被他灿烂迷人的笑容所感染,那才是属于刘殿的笑容,现在的这种笑容很陌生,连他本人也随之变得陌生了。
我抚上他的眼角,他稍稍歪了歪脑袋,微笑着投来询问的目光,笑容依旧清冷,连眉眼都流露着寡淡。
我摇了摇头,表示没什么,在他脸侧轻轻地印上一个吻。窗外的光线透进来,背光的他显得很不真切。我搂过他的腰,让他靠在我身上,抱过电脑放在床上的小餐桌上两人一起看电影余下的部分。虽是让他靠在我身上,实质却是我想在他身上寻找安全感,现在的他飘渺得似乎下一刻就会在我眼皮底下消失不见。
看完电影后,黑色的屏幕滚动着白色的字母,哀伤的片尾曲悠悠扬扬,两人维持着本来的姿势看着已没什么好看的屏幕,静默着一动不动。刘殿温热的身体隔着衣服传来灼人神智的温度。
我退出电影把电脑关机后放到一旁。我轻轻抬起他的下巴,想把他看得更加清楚,这张早已刻进心里的脸果然缺少点什么,像美丽的人偶般没有灵魂。我吻上他略微干燥的嘴唇,舌头探了进去深吻,他顺着我的节奏给予回应,但还是很被动,连吻都不复之前的湿热,干燥清淡乏味,就像吻着陌生的人。
我挑开他的衣服,想得到进一步的答案,他停下了吻,张大的眼睛看着我,眨了眨,眼睫毛颤动着,无辜又可怜,只吐出三个字:“不做,脏。”
又是这句话,前几天我一有举动都是类似的话。第一次的对话大概是:
“别做,我太脏了。”
“要洗澡吗?但你的胳膊不能碰水,去酒店在浴缸里洗?”
“洗再多澡都没用,懂吗?”
我被他的话怔了一下,随后说道:“我不觉得脏。”
“我觉得,我介意。”
我没再去和他争辩,我也不能来强硬,只能依着他的意思,现在他给人的感觉就会随时崩溃一样,一受刺激就会变成摔碎了的人偶。变成了瓷娃娃的他需要百般苛护讨好,只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变回有血有肉,生龙活虎的,真真正正的刘殿。
我本在他锁骨处流连的手缩了回去,顿了顿后帮他整理被我弄乱的衣服。锁骨因他这阵子的消瘦变得很精巧,像巧匠用心雕刻的艺术品一样,我眸色暗了下去,好想在上面印上粉红的痕迹。只可惜,我咽了口唾沫,咬咬牙,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