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只是想看看她,并没有什么其他心思,看她如此郑重,忙道:“阿岚无需多礼,本王只是来看看你。”
蔚岚有些奇怪抬头,清澈美丽的眼中倒影着他的模样与月光。
苏城发现,一月不见,蔚岚似乎又美丽了些。一场大病让她越发消瘦,夜里她没有束玉冠,头发散披在两侧,更显得女气了些。
他从未见过她这模样,一时不由得看呆了去。蔚岚斜扫了屋中一眼,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道:“屋内杂乱,殿下不若院中详谈?”
“嗯。”苏城点点头,他也不过就是想同她说说话,看看她的状况,没有多想什么,便同蔚岚一起走了出去。
他手里还扶着她胳膊,蔚岚抽身先行,苏城回味着那纤细的骨头落在手里的感觉,一时心中竟有几分荡漾。然而他立刻制止了自己,跟在她身旁,慢慢道:“本王听闻了令妹的事,白日里杂务繁忙,所以夜里来访,希望没有叨扰到阿岚。”
“怎会?”蔚岚笑了笑:“殿下能来,蔚蓝欣喜不已。”
听到这话,苏城忍不住回头看她,想从她的眼里看出到底是真情还是假意。
夏风吹过来,吹得蔚岚头发轻轻拍打在他面上,带来她身上的熏香。蔚岚立刻察觉,抬手将头发拨到了耳后,有些歉意道:“此风不请自来,让殿下受扰了。”
“苏城没有说话,转头将目光落在蔚岚手上,这才意识到蔚岚只披了薄薄一件外套,她大病初愈,整个人看上去瘦弱无比,苏城解开了自己的披风,在蔚岚没有反应过来时,便披在了她身上。蔚岚微微一愣,苏城垂着眼眸,细细给她系上披风的带子。
“你不必谢本王,”他慢慢道:“要是你病了,日后就没有人为本王做事了。”
听到这话,蔚岚不由得笑了,看着面前这个别扭的人。
这些年,苏城也成长了很多,当年那个阴狠张扬的皇子,如今也学会了隐藏自己。他对她说话温和了许多,但是这别扭的性子,却是从未变过。一时之间,蔚岚想起了当年还在学堂上学的时候,不由得道:“殿下的模样,倒让我想起当年来,殿下也是这样别扭。”
提起当年,苏城不由得僵了僵。看着蔚岚坦荡荡的样子,苏城便明白,蔚岚说的当年,必然没有像他一样夹杂一些奇怪情绪。然而他每每回想当年,却都是蔚岚的模样。
“阿岚,”他知道她对他没有这种心思,他抬起手来,抚在她柔软的发上,终于将忍了许久的话说了出来:“别难过。”
蔚岚有些诧异,她没想过,苏城深夜到访,居然只是为了同她说这么一句话。
苏城见她诧异的模样,也是有了几分尴尬,摇了摇扇子道:“见你还好,本王便走了。多吃点饭,瘦成这样根本没法见人。”
“是。”蔚岚忍着笑,送着苏城出了门。等苏城上了马车,侍奉他的大太监汪国良跟上来,有些无奈道:“殿下,您对这魏世子,到底是怎么个心思啊?”
若说喜欢,他苏城的性子怎么能忍这么久不露半分痕迹?
若不是喜欢,他苏城的性子又怎么会这么大半夜巴巴跑过来?
汪国良是个擅长察言观色的,他知道此时此刻苏城是有很多话想说,他便给苏城开了口。
苏城闭着眼睛,用扇子敲打着手心,慢慢道:“她不喜欢本王,本王喜欢她,不是自己找麻烦吗?”
“本王本以为可以不喜欢她。”
他叹息出声,突然觉得这个人,让人有些无可奈何。
本来以为可以不喜欢。
却不曾想,遇见过这样好的人,以后再遇到任何人,也都不过是陪衬和对比。再多的侍妾娈宠,也不过只是对比出那个人有多么不可替代。
马车碾着月光走远,蔚岚送走了苏城,回到屋中,谢子臣谨慎,还没从柜子里出来。蔚岚扫了一眼,笑着上去打开了柜子。谢子臣一大个人蹲在柜子里,抱着自己不说话,冷冷一眼扫到蔚岚披着的披风上,目光更加不满起来。
“出来吧。”蔚岚让开来。
谢子臣从柜子里跳出来,立刻解开了她身上的披风,朝着外间扔了出去。
蔚岚不由得觉得有些好笑:“你这是生哪门子气?”
“我觉得我像个奸夫。”谢子臣伸手去脱她衣服,蔚岚笑着按下他的手,谢子臣解释道:“有他的味道,赶紧换了。”
“好好好,我去换。”蔚岚拂开他的手,从柜子里取了睡衣,走到屏风后面去换衣服。谢子臣坐在床上,越想越不是滋味。
隔着屏风闷声道:“他来做什么?这么大半夜,皇帝驾崩了?”
“他听闻阿华的死讯,便来看看我。”蔚岚换好衣服出来,谢子臣冷笑出声来:“黄鼠狼给鸡拜年。”
“我知道他不怀好意了,会小心提防的。”蔚岚拉着他睡下,握着他的手道:“你明日还要上朝,赶紧多睡一会儿。”
谢子臣没说话,蔚岚握着他的手,闭上眼睛。谢子臣辗转反侧,过了一会儿,他摇醒蔚岚,有些不满道:“你和我说实话,你当年到底亲过他几次?”
蔚岚刚刚入睡,又被摇醒,朦胧道:“这么久的事儿了,你突然提起来做什么……”
“几次?”谢子臣十分执着。
蔚岚想了想,犹豫道:“两次?”
“你是不是喜欢他?”谢子臣黑了脸,蔚岚立刻来了精神,知道这事儿要是说不清楚是没完了,忙道:“子臣你切勿误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