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什么?”萧爻好奇。
“没什么。只是在书上读到过,说那儿是整个中原最乱最坏的地方,从里到外都是腐臭的,百年来的填尸场。生活在里面的人都是肮脏下贱之物,都是些该死的东西。”
这句话还没有他上一句来的有感情,好像说的是事实,却又像是机械似的复述,不带有鄙薄或同情。
“你想去那儿吗?”萧爻忽然道,也不知他是怎么从这段话里,听出了慕云深的想不开。
“我……”
萧爻的胆子越发大了,居然敢打断慕云深说话,“要不,等我们从京城回来就去笏迦山吧。”
慕云深又有种不好的预感,想必一个人遭受的苦难多了,就享不得片刻的福,连一句普普通通的承诺都觉得不过信口开河。
所以他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叹了一句,“再说吧。”
万里的路途有人相伴,也能变成顷刻之间,他们入城的时候,已离家三天,天还不见得黑。
平云镇是个消息闭塞的小地方,倘若不是改朝换代的大事,一般也没有人去在乎。所以刚进城,萧爻就被这里的热闹给吓到了。
他的家远在京城,要是比繁荣,江河寸土,没有敢和天子脚下相比的,所以这座城里的热闹与繁华并不同。
繁华是长久的大事,人来人往,络绎不绝,可以找到立身之本,也可以安家;而热闹是营造出来的,不能长久,通常是因为一件事或一个东西,偶尔也会因为一个人。
街上往来的,都是些随身带有兵器的人,再不济也有拳脚防身,所以客栈的小二看见马车里走出个谪仙般的书生,还是受了点惊。
“两位客人可是住店?”小二有些为难,“这两日城里人多,只剩下一间房了。”
若是按规矩,本该上来问吃饭还是住店,但这两天却是例外,基本上来的都是外乡人,住店颇多,更何况天色已晚,不是忙着送葬迎亲的,谁都不会夜半赶路,要先落个脚。
“那就一间房吧。”萧爻嘴快,先接了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