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连忙招呼：“客官，要包厢还是坐大堂？”
顾元纬塞了一块银子给他，问：“诚安侯世子在哪个包厢？”
小二连忙把银子退回，呐呐道：“这……这我不能说啊。”
顾元纬再次推过去，“放心吧，他不会怪你的。”
“好吧。”小二勉强地接过了银子，将顾元纬带上了三楼。
走到包厢的门口，顾元纬敲了下门。得知是顾元纬之后，段穹宇开门让他进去。进到里面，他才看见另一个人——梁采波。
见他进来，梁采波微微蹙眉。美人蹙眉，那也是好看的，令人不由自主地怜惜。可是这室内，想要找一个怜惜她的人，却是没有。
“放心吧，他是自己人。”显然是看出了梁采波的忧虑，段穹宇安抚她道。
“放心吧，我对你没有企图，只是想听一听我们两家有什么恩怨。”顾元纬对着明显不欢迎他的美人，也怜惜不起来。
对顾元纬的不客气，梁采波也没有生气，反而平和了不少，“你生气也是正常，是我家做得不对。
十多年前，我父亲守着祖业，为人勤奋，人又精明，生意是越来越红火。
后来，有个新上任的刺史，与当地的对手相互勾结，打击我梁家，生意是日益艰难，以至于最后到了难以维系的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父亲遇到了顾伯父，他建议父亲将所有的生意都处理了，跟他来京城合伙做生意。那个时候顾伯父已经在京城打开了局面，让父亲合伙，完全是义举。
在顾伯父的支持和帮助下，我梁家的生意，也是蒸蒸日上。因此父亲欠下了顾家一个人情。顾伯父当时是拒绝了，这么多年，也没有提起，直到顾大郎的婚事不再顺利。
虽然我家也有错，但是我还是要辩解一二。”
段穹宇和顾元纬都不禁抬起头来，看着她，想要知道她要辩解些什么。
梁采波抿口茶，微微一笑，浑圆的珍珠耳坠轻轻摇晃，莹莹生光，却还是她那亮洁的肌肤下黯然失色。
“其实，要是顾伯母在你当官之后，流言之前提亲，我们家肯定是会同意的。可是，自从你做了官之后，哪怕是芝麻绿豆的小官，你家却也看不起我这商家之女了。
在你流言缠身，那些书香门第不愿意和你家结亲之后，顾伯母却找上了梁家。这个时候，我梁家又怎么会愿意？为报当年的恩情，我梁家以十万两白银相还，却被拒绝了。
你家不要，我梁家当然就收回来了，这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但是想要和我家结亲，是不可能的。哪怕，别人说我梁家忘恩负义？”
梁采波声音婉转柔和，一点火气也没有，娓娓叙来，和风细雨，但缘由说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细细品味，却又能听出其中的坚决。
“放心吧，以后我家不会再纠缠你家。”顾元纬也是大致知道，父母最开始为他说的人家，确实是书香门第。
“你说有事求我，不知是何事？”段穹宇和梁采波，虽然已经喝了一会儿茶了，可是之前都是在兜弯子。巧的是，刚说到正题，顾元纬就到了。
“有人让我来找你，你也曾经说过，有事可以找你，所以，我就厚着脸皮来求你了。”梁采波说道“厚脸皮”的时候，脸上有些赧然，“段世子，你可一定要帮帮我啊。”
梁采波见段穹宇没有一口拒绝，用眼神示意她说下去，深吸了口气，道：“我现在年纪也不小了，可是婚事还没有着落。”
段穹宇了然地笑笑，“以你的品貌，想要嫁人，当然是轻而易举，之所以没有着落，想必是有些要求。”
“段世子明鉴。”梁采波被人说破，也不羞恼，坦然地承认了，“我家在权势面前，吃过大亏，所以我希望能够帮到我的家族。”
“可是以你的家世地位……”段穹宇说了一半，看着梁采波，露出为难的表情。
梁采波将自己面前的一只檀香木盒递给他，“听闻诚安侯喜欢书画，这是家里好不容易搜罗到的，还望世子能不嫌弃。”
第79章 桃夭舞
段穹宇将盒子打开, 里面是一副韩滉的《文苑图》。欣赏了一番，段穹宇已经肯定父亲会喜欢了。他转学送出一副，现在终于有机会还他一副了。
“梁大娘有心了。其实, 我只是想问, 除了身份，你有没有其他要求？”收下名画, 段穹宇看着梁采波继续问道。
梁采波也立刻理解了他的意思，脸上有一丝黯然和无奈, 但稍纵即逝, “没有, 一切听凭段世子安排。”
听到这里，顾元纬看着梁采波的花容月貌，不想她误入歧途, 忍不住劝道：“梁大娘，你何必呢？妾室不是那么好做的，主母是个良善的还好，要是恶毒一点……”
梁采波白了顾元纬一眼, 回过头来，沉默不语。她知道选择这条道路，肯定会有很多白眼, 被顾元纬瞧不起，也在情理之中。
见她沉默，顾元纬以为她在犹豫，又劝了几句。段穹宇也不插话, 径直喝茶。
“你说完了没有？”梁采波听他一直念叨，不耐烦地道，“我知道自己选择的是什么道路，只要能让我梁家更上一层楼，我就会去做。你可以看不起，但请不要干涉。”
梁采波没有妥协，段穹宇悄悄松了口气，继续试探道：“那，你愿意去最高的那个地方吗？”
梁采波被惊了一跳，不可置信地看着段穹宇，用食指指了指天，“最高？有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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