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锋看着现在溃不成军的大梁军队,狠狠的笑了,想不到萧祁昱也有这一天!他现在也不着急了,他就看着萧祁昱被自己急死,不是被他们打死的,而是生生急死的。
第二天,大梁军队再次兵败,后退十里;
第三天,混战,亚顿不费吹灰之力将他们击退十里;
第四天,混战,沙撒重骑军胜,大梁军队后退五里;
第五天,依然是近身混战,依然是沙撒重骑军获胜,他们成功的再次把大梁的一队轻骑兵给冲散了,轻骑兵就是轻骑兵,跑的就是快。
第六天,萧祁昱还是没有跑,他还是不死心的让他们的士兵往上冲,明知道冲上来没有什么用,可他们还是攻上来了,跟小孩过家家似的打,打打就跑,这边打了,跑!重骑军还没有想去追他们的,他们的右翼又攻上来了,于是他们再掉头去攻打这一队,反正就是不会让大梁的军队有任何可乘之机的,他们打的不就是偷袭战吗?跟个东窜西逃的老鼠似的,真想把他们一窝踩扁了,可是就是想想,他们不知道为什么不仅没有把他们全窝端了,还跟着他们跑了一整天。
一天一天又一天,每一天都是这样,都是由一开始的壁垒分明变成混乱一团,两军在混乱中打得尘土飞扬,鸡飞狗跳,一直到太阳下山。
萧祈昱站在一截残垣断壁下,他站不太稳了,只能找个东西靠着,靠稳了后他遥看着天边,已经是斜阳了,大漠里的斜阳看着格外的灿烂,无遮无掩的染红了半边天,对照着地上的残垣断壁,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平白的让人觉得惨烈。
刚刚结束一战,不管是活着的士兵还是半死不活的,都得到了短暂的休息,没有人说话,于是整个战场上只听见受伤的吸气声,以及战马的嘶鸣声,那战马比人要惨,断了腿的基本上无活路了,全都杀了吃。
战马嘶鸣,哀声戚戚,萧祁昱当没看见一样,面上表情平静,冷漠的近乎于无动于衷,他已经看惯了这种惨烈,短短的两个月,征战却已经二十七起,特别是最近的这些天,一天一战,跟吃饭一样频繁,已经习惯了。
心是血染的,面是麻木的,身体是笔直的,一杆长枪让他总是站的刚硬,这样的萧祁昱已经跟死神差不多了。
众士兵看他还是站着的,心中就有安心。
萧祁昱也知道他们什么想法,所以努力让自己撑着墙站的笔直。斜阳虽然如血,可照着这大漠里却没有一点儿温度,他后背靠着的那截断壁也是冰冷的,萧祁昱不自觉的颤了下,他的后腰伤还是疼,伤口应该是挣开了,也幸好是疼,让他的精神看起来还好。
他冷静的吩咐程谨之去扎营:“让医务病照顾下受伤的士兵,务必把所有士兵都安排好,还有去看一下陆家军跟沈家军。”
程谨之抱拳道:“皇上放心,我已经安排扎营了。所有伤兵都已经安全转移到后方。陆家军跟沈家军也全都在休整了。”
这是萧祁昱每一次战后都会叮嘱的事,他没有扔下那些伤病,尽管他们已经没了战斗力,程谨之想说扔下他们吧,可对着萧祁昱他说不出来,萧祁昱一张脸冷的跟冰一样,可从没有丢下他们过。这种话他都不好意思讲出口。
程谨之叹了口气看见周烈也过来了,他是去清点这一次的损失存亡了,程谨之想着那些伤亡数字心里说不清什么滋味,他看见萧祁昱站直了一点儿,声音倒还是平静的:“周将军,这一次情况如何?”
周烈把记录本给他,回答他:“回皇上,这一仗我们歼敌三千!”
他是咬着牙说的,显然后面他还没说完,萧祁昱不看记录本只等着他说,周烈咬了咬牙才道:“我们损失三千一百人,其中伤员一千。”也就是说没有占到什么便宜。这几天他们都是这种结果。
萧祁昱短暂的嗯了声,沙撒重骑军不是那么好打的,他心里早就有底了。
可周烈是个急性子,他已经隐忍了这么多天,今天再也忍不住问:“皇上,我们什么时候才能……”他斟酌了个好词:“才能一举歼灭他们!”
萧祁昱心口微拧了下,但他很快就把他压下去了,他比任何人都着急,可他必须要忍着,在总进攻之前只能这种打法,必须要麻痹敌军,他告诉周烈:“快了。”
周烈不解:“皇上,什么快了?”
萧祁昱冷声道:“快到进攻的时候了。周将军你是先锋队,必须要沉住气,一定要撑住。”
周烈嗯了声:“皇上,我是能撑住的,可我们的士兵撑不住啊!”
萧祁昱厉声道:“撑不住也要撑!”
周烈还没有听他说过这么决绝的话,一时间被他镇住了,萧祁昱吼完那一嗓子后跟他点了下头:“周将军、程将军进营帐开会。”
他说完没有再看他么俩,径自往营帐走,他知道他现在的脾气很不好,他现在,心跟在煎锅中一样,每一天的斜阳都让他备受煎熬,斜阳意味着一天又过去了。
萧祁昱使劲的吸了口气,他不能跟周烈解释什么,也没有什么好解释的,遭遇沙撒重骑军是他没有想到,可出城打仗是必须的,他从没有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