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看我爹那兴奋劲儿,唉,说不上来,总感觉他像抓到了别人的小辫子一样。他们道儿上的事儿我也听不太懂,我就整明白一个事儿,你爸当年走私的是军火,他认识的当过兵的人,就张小文他爸一个。”
“操。”姜海骂了一句,起身就往门外走,“等你爹回来了,给我打个电话。”
回家的那一路,姜海都清醒得很,说的不靠谱儿点,比平日里任何时候都要清醒。
是,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可以理解,当然可以理解,可他他妈是你十几年的兄弟。
大难临头各自飞,可以接受,大家不都这样么?可你帮衬点儿,哪怕是在监狱里暗无天日的度过余生,哪怕是仅仅捡回一条老命,我姜海逢年过节了,至少能隔着玻璃板子,看看我那高鼻梁狐狸脸的老爹,擦,张小文你爹他妈的就不是个人!
到家门口的时候,姜海看见奶奶提着泔水桶晃晃悠悠的从屋里走出来,那水面在初冬的微寒里呼呼冒着热气,将这个坚强老人的蜡黄脸色蒸腾出一抹红。他没有开口,也没有像往日一样快步走上前去帮忙,他只是慌忙的躲在转角,仰起脑袋吸吸鼻子,不让眼泪滚落出来。他咬着牙想,姜海,你他妈也有今天!
奶奶晚上又是熬的白菜,放了红焖肉罐头,肥肉沫和油花飘了大锅一层,“小海,跟谁玩儿去了?小文回来了么?”
“哦,没有,那兔崽子还在北京转悠呢,说一定刨块长城的砖头儿给你带回来。”
“呵呵,那个狗崽子。”奶奶哈哈的笑开,眼角的皱纹又多了几道,又深了几分。
不知是心里发虚,还是怕奶奶过问,姜海强撑着吃了满满的一碗饭,没刷碗就兀自回了自己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