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宣一时语塞,气恼交加,脸色纷呈,终于是吃了一回瘪,撂下一副“以后再找你算账”的伪强大气势,气呼呼地追了出去,高声喊着,“嫂子耶,你误会啦!!啊——!!刀下留人!我爹,呸,我大哥,你倒是快跑呀!”
好一通家烦宅乱,险些直接晋升为血光大盛的家暴事件,总算梁宣好说歹说甚至连滴血验亲都用上了,终于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额,是自己的身世。
三人俱是气喘吁吁浑身大汗地坐回来,慕容泽依旧瞪着眼前碗里的狍子肉和剩饭,显然已经苦恼了多时。
瞧见他三人回来,眸中精光一闪,贴心地将自己的碗推到梁宣眼前,纯真道,“该是绕着屋子跑了有十来圈了,饿了吧,来,这碗刚盛的,吃吧。”
梁宣累趴成了一条土狗,头晕眼花的,判断力登时下降了不止一点点,丝毫未曾察觉到慕容泽诡异的温柔,一听有饭吃,当即接过来便气吞山河地往嘴里扒了一大口。
“噗——”
一口饭尽数喷到了坐他对首的郑大钱脸上,连带着桌上的饭菜盆子里都是点点白米。
慕容泽毫不犹豫地抻手给了他后脑勺一刮子,斥道,“真是不懂礼貌,还有,大哥大嫂辛苦种的庄稼,你怎能这样浪费?舔也要给我舔完,吃。”
梁宣卯足了劲瞪着慷慨陈词的慕容泽,险些将自己的眼珠子瞪出来,适才他吃的这口饭根本冰冷得都像是冰窟窿里冻了一天一夜的,怎可能是刚盛出来的?!依他看,分明就是泽儿吃剩下的那一碗!
大意了……
对上慕容泽品德高尚的双眼,敏锐地察觉到了那其中的威胁和恐吓,又转头看着大哥大嫂甚为茫然和僵硬的表情,终是委屈而愤懑地小声说道,“对不起。”
接着心中狂悲哀狂愤怒地将那碗冰冰凉凉的剩饭扒得一干二净,连碗底都能照出人影儿来。
慕容泽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面容和善地拍着梁宣的肩,赞道,“嗯,这样才乖。”
梁宣一口血险些和着一肚子残羹冷炙给吐了出来,愤愤然地瞪着作怪的罪魁祸首。
慕容泽淡然处之,见大嫂忙着给大哥收拾脸面,便殷勤道,“大哥大嫂,你们适才也该是没吃饱,我去给你们添饭。”
郑大嫂连忙摇头,“你是客人,这怎得好意思?快,快放下。”
慕容泽笑道,“大嫂这里我兄弟二人已是叨扰有加,如今我这鲁莽的哥哥更是混不吝地险些让大哥大嫂有了误会,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实属应当。”
梁宣将脑袋深深埋在桌子底下,微微扭头,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虚伪可恶的家伙,实在气恨难消,当即亮出爪子,攻向了慕容泽的小蛮腰。
轻轻地,来了一发……
慕容泽心下一惊,极力保持着面上甜美纯真的笑容,咬牙切齿地轻轻颤抖着,却是在转身离去时,“不小心”磕到了凳腿,一脚踩上了梁宣的右脚,抬脚前根本不会客气地又狠狠碾了碾,目光深沉地瞧着一脸苦色的梁宣,笑得春风得意。
郑大嫂专心致志地捡着她男人头发丛中的米饭,无暇多管其他,倒是郑大哥虽是全场欣赏下来,奈何以他的脑袋该是闹不明白这二人究竟在作何。
待大拇指传来的痛呼渐渐平息后,梁宣突然起身,将筷子拍到桌上,瞧着愕然盯着他的大哥大嫂,急中生智道,“吃多了,我去茅房!”
大嫂眨巴着眼给他指了个方向,便见梁宣一阵烟蹿了出去,不由摇着头道,“年轻人身子骨就是好,这里吃那里拉,哎呀……好啊,好啊……”
梁宣出了门便一路冲着厨房跑去,却意外没瞧见慕容泽的人影,里外找了个遍都没见着,不由心惊,莫不是那些女人竟能追上这里?属狗的么?!
可是细想又不对劲,若真是那些女人追来的,应该是冲着他来才对,断不会只抓走泽儿,那……难道会是那些黑衣人?